白衣人定定盯著他的背影良久,察覺他這幾日一直心不在焉,心中早就有了幾分不解,卻不曾開口直接相問,而是想等那人想通之後,將該說的都說給他聽,因此見到此景邁步走到窗畔,並未開口說出什麼,而是抬手要去握那人修長手指。
林閣景察覺心上人氣息漸近,不由抬頭望了他一眼,溫順的側頭靠在他肩上,任由鼻端之間滿是那人冰雪氣息,壓低了聲音建議道:「天色尚早,神魔秘境也還未開啟,今日索性也不能閉關,你我還可閒下來時間,不如再來手談一局?」
白衣人沉默著點了點頭,卻不等林閣景再說什麼,陡然低身將他打橫抱起,被抱在懷中的人霎時一驚,唇角泛起一絲笑容來,任由白衣人將自己抱回床榻,可就在他正要起身來去拿棋盤,卻被人那人箍住了脖頸不能離去,下一刻那人溫軟側臉貼了過來,溫和平靜的聲音響在耳邊。
「說起來雙修大典之後不久後,小瑾就突然失蹤了。你我總是忙於修煉,抵達中央大陸之後,被靈醫所救要報答,本以為到萬劍仙宗可舒口氣,卻意外尋到了你的滅族仇人,後來拜入真神仙宗我遇見大伯……這幾年以來,當真發生了不少事情。」
白衣人聽到他說這些,眉目之間多了幾分柔和,抬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復又將那人摟在懷中,指尖拂過那人烏黑髮絲,沉聲道:「莫要擔心,報仇之事不過時日,總會解決。」
「是啊……」
林閣景被他整個人摟在懷裡,有些眷戀的蹭了蹭臉頰,猶如未曾睡醒的小動物,念及前幾日兩人的溫存,面頰上多了幾分紅暈,猶豫了一會後不知想起什麼,沉吟許久終究抬起頭來,與那人對視時一字一頓道。
「如今你我仇人盡皆清楚,當初逼死我父母之人,我決然不會放過,你也同樣要為你的族人報仇,在此之間,我有些事總是想要問個明白……你我相伴也有數年之久,又已然神魂相系立下盟約,我卻是極少聽你談起……在那井底你我相遇之前,你曾經有過的經歷。」
聽到井底之前這四個字時,林閣景頓時覺得那人的手指一頓,心底也跟著收緊起來,下意識握住了那人的手臂,仰頭緊緊盯著那人面容上的神色變化,卻不曾發現那人神色變化分毫,沉默良久之後才聽到那人與平常無二,淡冷清澈的聲音。
「你想知道?」
「自然。」林閣景見他答話,知曉這是在揭他的傷心事,心中的念頭卻不知為何,從未有這一日這般執拗,想要清楚那人過去的一切,心底更是在說出這些話時,霎時就變得又酸又軟,「我的一切你幾乎都知曉,而你的過去……我知曉的全是片段,沒能有一段完完整整,自然是想要聽你說清楚的。」
他的話音落下,一陣良久的沉默。
林閣景伏在他懷中,耳邊是那人的心跳,手指卻情不自禁抓緊,直到被那人反手握住,才舒了口氣垂下頭來,聽到那人的聲音冰冷,極緩極慢的在耳邊響起。
「自多年以前那一場追殺後,我再度醒來就已身在井下,以前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
說罷這話,林閣景只聽聲音一頓,片刻後方再度響起。
「時至今日最為清晰之事,大抵是幼時冰雪荒原上生活之景,以及族人每到滿月之時舉行祭典,時至今日卻也不知祭典所祭為何,只能記得父親每在這一日,便會在深夜之時教我學劍,我便替他溫酒聽他囑咐——我曾經以為,那樣的生活,能過一輩子。」
「後來呢?」
林閣景以前聽他提過冰雪荒原之事,又不想提起白衣人的傷心事,就特地問了林孤此處乃是何地,得知冰雪荒原乃是中央大陸之中,最為偏遠難以覓得人煙之處,劍族當年在那裡安家,大抵是為了後輩磨劍之用,心中很是欽佩前輩劍修這般作為,聞言點了點頭,不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