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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頁

「姜……遇?姓姜……你、你是尊主的女兒?!」京涯駭然地從屋裡跑出去。

院子被佈置了陣法,女子不怕她闖出去。等她收回玉牌,果然,一頭銀髮的京涯慌忙從院子跑進屋:「尊主呢?姜頌呢!」

對於她直呼母親大人名諱的舉動,女子眸光微動,屈指一道指風擊在京涯膝蓋,京涯猝不及防單膝跪地,臉色青白。

「若你再敢出言不遜,還是跪著說話為好。」

趕在平時京涯寧死不屈,可得知此人是尊主嫡親血脈,她不解地看過去:「你為何要救我?何不放任我就此死了,也免得禍亂天下敗壞了尊主盛名。」

「我救你,自然有不得不救的道理。況且母親大人的名聲,也非你能敗壞的。」姜遇沏了杯茶遞給她:「你起來吧。」

「姜遇……」京涯問道:「你的名字,是尊主起的嗎?」她看來看去,果然在她眉眼看出了幾分熟悉。這人生的唯有一雙眉眼像了尊主,其餘地方皆隨了那個女人。

多年未見,想不到她們的女兒都這般厲害了。她生出淡淡的恍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

姜遇神情放鬆:「不錯,我出生那晚母親大人舉目觀星,說我一生會遇見許許多多有意思的人物。我想,那些有意思的人裡面,你應該算一個。

為情所困,為情所憂,為情所惱,半生求而不得,半生悵然若失,昔日濫殺無辜泯滅人性的魔女,誰能想到她還是一枚情種?多情卻被無情擾,你愛的人不愛你,你一心趕去鸞城,是想要她命?還是要把她煉成藥人?」

「這不需要你來操心!」被戳中心事,京涯面色不善。

「是不需要我操心。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你壞了天道平衡,白髮三千丈便是你咎由自取的惡果,你雖被母親大人逐出門牆,一身所學到底是我不歸谷不外傳之道法。我有能耐管你,也有責任約束你。」

京涯賭氣坐在木板床,眸光陰仄仄的,指腹捻磨著茶杯:「就憑你?」

「我一人足矣。」

「不知所謂!」

茶杯碎地,女子已經站在院落桂花樹下:「你鬧吧,再怎麼鬧,你都出不去。」

在如歸村關了百年已經夠京涯受的了聽到女子還想囚著她,她當即低頭:「我不會傷害她,只是入城看一眼都不行嗎?」

「看一眼你就能死心嗎?」

「可不看,怎麼知道不能死心呢?」

一番詭辯原以為不會起到效果,哪知姜遇沉吟良久:「好,我帶你去。」

西山小竹樓,淮縱赤身趴在人工所砌的溫泉池,蕭行衣衫齊整坐在池邊的小竹凳,從瓷盤拈了一粒葡萄剝好餵給她:「好吃嗎?」

淮縱懶散地像只大貓,瘦削的身子浸著晶瑩的水珠,蕭行不經意地看了眼,匆匆收回視線,拿了碟子接她吐出來的籽。

「好吃。我也給你剝一個。」淮縱修長的指剝開表層果皮,討好地給蕭行餵過去,看她吃比自己吃還開心:「怎麼樣?」

蕭行慢條斯理咀嚼,頭一歪,淮縱趕緊端著碟子接她吐出的葡萄籽,服侍地盡心盡力。

溫泉不斷往外漫著溫熱的水氣,直到瓷盤沉甸甸的大串葡萄被分吃完,淮縱從銅盆淨了手:「阿行,你真不要泡溫泉嗎?很舒服的。」

蕭行看到這修得盡善盡美的池子,就想起淮縱那晚在她耳邊說的『鴛鴦戲水』,最近補得太過,以至於她見了淮縱,腦袋裡時不時晃動著綺念,止不住害羞。她委婉拒絕,留淮縱一人在池子裡遺憾嘆息。

「真的很舒服,不來嗎?」她揚唇淺笑:「阿行呀,你這兩天怎麼回事?怎麼見了我,和那老鼠見了貓似的?」

蕭行不服氣地嗔她:「那我是老鼠,你是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