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詐死是受時局所限,本就是迫不得已的舉動。如今新帝登基,不必再隱瞞身份,自然就回來了。”李苒解釋道:“就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大人兩天前就回京了,一直住在衛所。”
她從最開始震驚傷心他的死訊,到強打起精神準備好好養育他們的孩子。她已經徹底把自己當成寡婦對待了。可現在突然有人蹦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是為了謀取政治資本做的假象。那個殺千刀的不僅沒下地獄,還活的好好的,這叫她如何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她跌坐在椅子上,這時丫鬟遞上茶盞:“夫人,您喝些茶水潤潤喉。”暇玉手軟無力,端著的茶盞,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茶水淋了她一裙角。李苒心裡恐慌,就怕穆夫人駭的病了,到時候沒法交代,忙疾聲喚道:“夫人——夫人——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暇玉緩緩的將目光投向李苒,哽咽道:“那……他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來?”
“回夫人,就如我剛才說的,大人怕猛然回來,您一下子接受不了,於是叫我先來打前站,透透口風。您若是想大人回來,他便回來。”李苒抬眼迎上穆夫人的眼神,希望從中能得到些細微有用資訊,好來猜測她的心思。
“……我……我……”暇玉不知道自己在哭,還是在笑:“我怎麼會不想見他?我想見他,現在就想!”
李苒聽罷,一拱手:“下官這就去報信,夫人稍等片刻。”拿起柺棍,一瘸一瘸的出了門。暇玉則手肘支在桌上不停的掉眼淚。
“夫人,夫人,您要注意身子,老爺都回來了,您就別再哭了。”
暇玉也不想哭,雖然她以前也掉過眼淚,但裝哭居多,這回可好,自打和他大吵一架後,這眼淚就沒停過,真真是欠他的。
她揚起頭,拿帕子拭淚,自言自語的勸自己:“可不是,人沒死,我哭個什麼勁兒!”可越是這麼說,眼淚就掉的越頻繁,直哭的眼淚模糊,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外面靜的嚇人,接著闌信沒命似的往客廳這邊來了,趴在門口呼哧帶喘的稟告:“夫人——老爺回來了——”
她含淚抬眸,看到門口出現了個熟悉的人影,立即起身撲到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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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麟離家時容易,包袱一拿,帶了僕人騎著馬就上路了。但回家就困難的多了,尤其是對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本來從南京回京師的途中,他是一路心急火燎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回來。但隨著離京越來越近,他卻打了退堂鼓。
並且進京時,天已經黑了。他若毫無預兆的大半夜跑回去見妻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不用別人說,他自己想想就能嚇死人。於是權衡之下,決定先暫住在別處,等第二天再回家。可第二天起來,他又覺得這大白天的回去,萬一她還記恨自己傷她的事,兩人再吵一架,他又被趕出來,難免引起別人猜疑。
乾脆不回去了,等他沒死返京的訊息慢慢傳到她耳朵裡再說。
到時候,若是她有心,說不定還會主動來接他。
結果讓穆錦麟失望的是,大家都怕他怕的緊,縱然震驚,但還沒幾個人敢公開談論他。等待訊息不脛而走,傳遞到妻子那的想法落了空。無奈之下,錦麟只得讓李苒去自家走一趟,委婉的告訴她這個訊息。
錦麟揹著手,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李苒回來。半晌不見動靜,不禁在心中怨道,他瘸的是腿,又不是嘴,怎麼這點事兒說的也這般費勁,這麼久還不回來。正在心裡罵著李苒,就聽人來報說李千戶回來了。
錦麟趕緊強作鎮定,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盞飲茶,‘平靜’的問李苒:“她怎麼說?”
李苒喜道:“回大人,夫人說等您回去,真是太好了!”
錦麟內心狂喜,但表面上則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