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一個走神,只聽得&ldo;啪&rdo;一聲響動,那金環竟然猛地從中斷成了兩截。
唰唰‐‐
平地生風,將金環撥弄得碰撞如鈴。
&ldo;……&rdo;阿曼被這陣尖利的風,颳得鼻子有點酸。
&ldo;……&rdo;蘇纓神情怔忪的看著自己的手。
良久良久,阿曼揉了揉鼻子,道:&ldo;這哪個銅匠做的,定是摻了什麼進去,脆得這樣,明兒我要去打他的嘴。&rdo;
蘇纓點頭附和:&ldo;是極是極,也替我打一掌。&rdo;
袖子底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手。
這些日子,蘇纓雖然身體康復,心情漸好,卻一改往日在家飛鷹走狗,直欲扶搖而上青冥的作風,正是因為發覺了自己身體好像有些……不一樣。
先是喝藥的時候,因厭惡藥水太苦,玩笑一樣的推搡之中,藥碗翻砸在地,摔得粉碎。
再比如在院子裡踢毽子玩,兩三下不小心就將表妹妹的雞毛毽子踢得毛羽盡落,活脫脫一隻禿毛雞,表妹妹仰天大哭,四處控訴捱了欺負。
後來她就安安靜靜的做起了女工,剪裁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荷包,諸姐妹問她想要做給誰,蘇纓在花樣上描了一隻雲層間小小的燕子。不料拿起繡花針,太久沒做手生了,用力之時,手中一燥,風憑空而起,齊刷刷將布割成了兩半。
荷包之後,蘇纓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足尖。
想起臨走那日,迷迷糊糊中,燕無恤曾經莫名其妙的對她說&ldo;湛盧如眼,必清明湛湛,需常合少開。&rdo;
昏迷的那三日,四肢百骸如有暖流流淌,身軀輕若柔羽,直欲乘青雲而直上。
一個越來也明顯的可能浮凸在心裡。
直到蘇纓在與習武的護院師父比試的時候,激發了湛盧劍意的&ldo;探微&rdo;,將他的手彈開了一寸。方確認了這個猜想。
這一幕她曾經在鼓中見過,燕無恤透過湛盧劍意&ldo;探微&rdo;,探知了擊鼓大漢白玉京人的身份。護院師父也曾短暫在白玉京修習過,故而也有內力,被她探知。
蘇纓四肢發僵,再不敢出手。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
燕無恤先是將湛盧劍意傳給了她。
然後讓阿爹阿孃掩去家徽,將她悄悄接走。
再而後,他自己頂著白玉京的追殺,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連劉叔都再也沒有聯絡。
……
驚訝,憤怒,焦急,疑惑……還有一絲擔憂,在知曉真相的瞬間,滿漲了胸口。
然而她從後院走到前院,走到門口,在門口對著隔壁吳阿孃家養的阿黃怔怔站了半晌,又走回後院。發現沒有任何地方可讓她安置或紓解這樣的情緒。
若燕無恤在眼前,她必會一劍橫前,刺得他滿地躲才暢快。
偏偏此刻他失蹤了,誰也找不到他。
就像是萬鈞的鐵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受力之處仍舊軟綿綿的半點也不傷,將焦躁反憋回了出拳人心裡。
如此這般,蘇纓懷揣著身體裡小小的秘密,在家中欺上瞞下,提心弔膽的過著日子。
然而蘇府的平靜很快便被徹底打破了,三日之後,知州楊永攜這一隊兵馬,將蘇府裡裡外外,層層圍了起來。
騷亂乍起,先是起於門外的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