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誰啊?”楊得意被這麼猛地一撞,自然火大,若不是想起自己身後還有皇帝,此刻怕是早發作了。
“這是什麼?”劉徹看著地上的紙張,淡淡地問道。楊得意自然也顧不得疼痛,立刻拿起地上的那張紙遞了上去。
“白頭吟。”劉徹看著上面的字,輕輕念道“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蓰蓰。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方一念完,殿內一片寂靜,衛子夫的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在劉徹另寵王夫人和李姬的時候,卻在她的宮殿裡出現了這樣一首滿是怨氣的詩,她不知道劉徹會有怎樣的反應。
劉徹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慢慢走近,將紙放回玉幾之上,說道:“這首詩,是誰寫的?”
“回陛下,是小女子所寫。”卓文君抬頭答應道,方才恍惚之間,不覺寫下的這首詩,在此刻是怎樣一個禍害,聰明如她自然很是清楚。如果衛皇后因為這首詩被皇帝冷落,但是隻要衛皇后身為唯一皇子的生母這個身份只要不變,她就永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到時候,卓家和司馬家就要承受,這位一國之母的怒氣。
“是嗎?”劉徹聽到這個答案微微有些驚訝,對於自己的臣子他還是有著相當的瞭解的,對於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夜奔的故事自然也有所耳聞,這樣一首詩,出自卓文君之手?
“是的。”卓文君難堪的回應道。
劉徹淡淡的掃了一眼在一邊的衛子夫,心中思索著,是否,這是她刻意安排的一場戲,為了表達對他近來專寵她人的不滿。
“皇上,”卓文君發現皇帝並沒有十分相信她的話,不得不咬牙道,“臣妾的夫君,近來希望能夠迎娶茂陵邑的一位民女為妻。所以,臣婦心神恍惚之下,才會殿前失儀。”
“茂陵女?”劉徹再度把注意力放到了卓文君身上,開始有些相信,她說的或者是真話。
“正是。此人正是茂陵邑,彭城煤行的主人,陳皎。”卓文君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劉徹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是轉瞬間就消失了,他什麼也沒說,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了驚疑不定的衛子夫和卓文君。
劉徹回到宣室殿,從眾多的竹簡中,取出那張多年來視為珍寶的地圖,同時輕輕的將它和遼東城進貢的紙相對比,明顯,他所得到的這張地圖的紙質更甚於遼東紙。
“陳皎,你到底是誰?”劉徹不覺開口問道,雖然空曠的宣室殿裡不會有人告訴他答案。
那一日,張騫在大殿之上,獻上了西域地圖,然後他說,這是用遼東紙做的。回宮之後,他拿這張地圖和所謂的遼東紙對比之後,終於確定它們是同一樣東西,雖然在質量有著差距。這讓他,對遼東城這個邊遠的城池產生了興趣。一批接一批的密探,陸續為他傳來遼東城的資訊,一個和他治下的很多地方都不同的城池。
還有那個沉寂已久的墨門,很多奇蹟都產生在這個地方。但是隨著密探們一個接一個的訊息,他漸漸發現,所有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姓陳的神秘女人,密探們始終沒能打探到她的真實身份。一個女人,在劉徹的印象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所以開始覺得欣賞,沒有阻礙遼東城的發展,而是讓它順其自然,有主父偃在,相信這座城脫離不了他的控制。
匈奴的進攻,卻給了他另一樣驚喜,遼東城城主李磷居然是個將才,親自接待了此人之後,卻從他口中知道,那個陳姑娘和他雖然名為義兄妹,但是實際上,陳姑娘只是他兩年前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女子,他們一起到了遼東城,幫助那裡的城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