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你的指點一二。”李巖故意大聲道。
中書舍人張九齡一愣,張說與自己乃是大唐的文壇領袖,李巖不向我們請教,反而向兵部郎中裴光庭請教,是不是先前自己憎厭的神色激了少年的傲性,故意讓我們難堪?
張說的臉變了天色,陰沉沉的,快要擰出水來。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李巖在眾人的注目下緩步而行,將《阿房宮賦》抑揚頓挫,飽含感情地吟誦出來。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樑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李巖將神色凝重,俯仰之間,滿滿都是對治亂興衰的感慨。
語不驚人誓不休,一時滿院皆驚。
老態龍鍾的許國公蘇頲,精神煥,彷彿年輕了十歲,跺腳讚道:“好賦,好賦!巖哥兒,快將它錄下來。”
庭院中早備有書案和紙筆墨硯等物,李巖也不推卻,筆走龍蛇,游龍驚鴻般用行草將這《阿房宮賦》錄了下來。
將毛筆放在硯臺上,李巖起身,臉上毫無矜誇得意之色,朝周圍的名士高官拱手行禮:“李巖愚鈍,怎敢在前輩高人面前舞文弄墨,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借公主府辦這遊園會,也是勸喻世人多幾分草木之心,輕一輕功名利祿之心!”
滿庭花木蔥蘢,青綠遍地,少年白衣勝雪,腰插橫笛,沐浴著暮春的陽光,顯出清俊溫雅的氣質,看得玉真公主呼吸一滯,心裡彷似有頭小鹿,正在蹦蹦跳跳。
站在結著幾枚青果的梨樹下,中:“這少年外表清俊,時刻都帶著微笑,讓人油然而生好感,其實心機深沉,今日所為,不過是玉真公主幫著他揚名,行卷公卿罷了。”
臉上重新露出了憎厭之色,張九齡嘆道:“有才無德,他的面目更叫可憎!”
“不過憑他的才名,下一科進士跑不了他的。”張九齡骨子裡的剛強正直,還是讓他出了這句公允之論。
23。太學
永穆公主府的遊園會,讓李巖在長安名聲大噪,幾詩詞在坊間酒肆傳唱,但他並未頻頻出去參加詩會飲宴,文人聚會一類出風頭的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個道理李巖懂。
就這麼幾破詩詞,如果遇上要與你探討聲病偶對的白衣士子,又特別較真那種,李巖被問得呆若木雞,答不上來怎麼辦?
今秋九月有個制科,皇帝為選拔人才特設的,要想參加制科秋試,以前不學無術的李巖必須通三經,在太學的內部考試中過關斬將,才能有資格參加秋試。
唐朝官學的教學內容以儒家經典和史書為主,《禮記》、《左傳》為大經;《詩經》、《周禮》和《儀禮》為中經;《易經》、《尚書》、《公羊傳》和《轂梁傳》為小經。學業有“通二經”、“通三經”和“通五經”的分別,除此之外,所有的學生都要能兼通《孝經》和《論語》。
我的個天,這幾個月的時間能背誦下來,並且能夠對經文解釋那得花多少心力?背誦是件苦累的活兒,還得拜一位通五經的飽學之士為師,玉真公主穿針引線,為李巖選了一位好老師,許國公蘇頲,朝廷著述,多出他與燕國公張說之手,人稱“燕許大手筆”,還是禮部尚書,管理學務、科舉考試事,有他的關照,李巖就是把爛泥,也可以糊上牆,何況靈魂穿越,記憶力強!
許國公蘇頲府第在崇義坊,斜對平康里,日暮時候,李巖就騎著鐵連錢到了崇義坊蘇府。
蘇府後院書房內。
李巖畢恭畢敬地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