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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碼頭有一群每天四處打探訊息。撮合生意的牙郎,他們一大早就到了港口,打探了新抵港口的福朝的貨物資訊後,便聚在這間可望見港口船隻的蓬萊酒肆,喝酒聊天。互相交流著行情。
“你說李府尹到了登州,整頓水軍,裁老減弱,日夜操練,忙個不停,就是不出港去掃蕩海盜,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一個面目黝黑。瘦得像猴的牙郎問道。
另一個,看起來精明的牙郎,喝了一口烈酒,待那股暖意在四肢百骸間散開,才懶洋洋地道:“黑猴。這你還不明白,李府尹最先在伏波王手下,征服了吐蕃,後來又進京中了進士,才外放到登州來的,他雖然能文能武,可他是北方的騎將,不識水性,不先把水軍操練好,能行麼?”
“聽說伏波王也來登州了,那可是大唐的軍神,不是裴敦復那樣的笨蛋,在廟島群島混飯吃的劉霸可就有苦頭吃了。”一個胖乎乎的商人高興地道,就著桌上幾個小菜,慢慢地品著酒。
聽到這兒。黑猴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伏波王率千騎羽林大張旗鼓來到登州,廟島群島的海盜聞風而遁。這條海路也平靜許多。
登州卻如同暗流洶湧的海面,表面平靜,暗地裡糧食和生鐵足足漲了三成,而且隨著臨近一年中青黃不接的時候,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這又不是災年,糧傘價格高得離譜。明白人都知道,這是海盜們在囤糧,囤積糧食生鐵,分散儲存在那些荒島上,就是被水軍一時打散,端了老巢,還可分散潛伏,他們才不會跟水軍硬磕。
前刑部尚書裴敦復就是吃了這個虧。最後還丟了十幾條戰船,回朝後虛冒戰功。弄了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那個胖乎乎的商人喝了幾杯酒。話多了起來,黑猴隱隱約約聽見他跟同伴在說:“糧食,,南方水稻豐收,幾千石。”
黑猴的呼吸粗重起來,這可是個。大主顧,趁周邊無人注意,悄悄地湊過去,攀談起來。
勤勞的汪船一大早就離開港口。直到染一身夕陽它們才會返港,滿載絲綢瓷器茶葉的福船,升起葦蓆編織的硬帆在晨曦中起航了,碼頭有些空空蕩蕩。
忽然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響起,旌旗遮天蔽日,大群勇悍刻捷的羽林騎排著整齊的隊形。從碼頭經過。由遠而近,朝港口另一側的水軍營塞馳去。
黑猴目不轉睛瞧著這一切,心裡嘀咕道:要是佔山為王,就憑這氣勢,劉老大早該降了,可這是在海上,就是千里馬,它能趕得上海里的鯨鯊麼?
那位被羽林騎簇擁的年輕將軍才才一下就過去了,胯下那匹紫馬似乎沒有馬鬃,黑猴一下子明白過來,莫不是伏波王李巖親自到了水軍營塞?難道他要親自率軍出海,這可是一條驚人的訊息。
伏波王李巖率羽林騎到了水塞前。放眼瞧去,礁禿草枯,枯葦搖曳。水軍營寨的旌旗在早春的大風中放肆地出裂帛之聲,一陣雄渾的鼓聲傳來,水軍營寨的大門張開,十幾名水軍將領出塞相迎,一時間金鼓齊鳴。聲勢喧天。
今日正是伏波王率軍出征的日子。
淄青節度使裴寬率領一眾文官在碼頭相送,李巖在馬上一拱手,郎聲勸道:“諸位請回,此番不蕩平東海盜寇,李巖絕不回來。”
想到此去又是一兩年,裴寬有些擔憂:“伏波王,我們只需步步為營。在那些島嶼上建立海驛軍港。將海盜們逼得無處藏身,自然就能起驅虎吞狼的效果,千萬不可臨危蹈險。”
與裴寬相處兩年多,感情深厚,李巖眼眶微熱:“裴尚書珍重!”猛地轉過身去,直接驅馬上了戰船。大聲喝道:“擂鼓!起航!”
眾水軍一起鼓譟,鼓聲驚天動地地響起,百艘海鶻戰船,二十艘改裝了的福船從港口魚貫而出。
李巖與登州尹李白,右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