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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地問:“阿柔,你的身體……”
桑柔垂眸。
他心頭一沉。
“顧珩他……知道嗎?”
桑柔搖頭,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自小身體不好,體質比常人要弱一些,我亦沒打算告訴他。”
“你該告訴他,他辦法多,興許還能找到解決的對策。”
桑柔澀笑:“連神醫三葉都沒轍,大梁之內,還有誰能有辦法?”
“當年阿姝真是……沒想到她真下得了手!”傅笙說著,握起拳頭,滿臉憤然,“你在齊國的時候可見過她?”
“嗯,見過幾次。”
“你可恨她?”
“恨?呵,又怎能不恨!回回憶起,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可是,如今想起來,若不是她當初下毒,我現在是該嫁給了俞荀,做一兩年明面上的太子妃,後被打入冷宮。燕國覬覦靖國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可能因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妃而罷休。待靖國被滅,想必我的價值也到了頭,倒是定然也逃不過被下牢斬殺的命,現在就不能坐在這裡和你沐陽垂釣,閒談往今了。這般說起來,我倒不知道該感激她,還是恨她了。”
桑柔笑。
傅笙說:“你看得總這般通透,讓我自慚形穢!”
桑柔說:“世事不可輕易改寫,只能改一下想法,無非都是讓自己過得舒坦些。”
“嗯,你說的對。”傅笙點頭,又想起什麼,道,“顧珩他待你該是真心,你若想與他在一起,那便在一起吧。以他的能力,定能護你無恙,你在齊國也安全。”
桑柔轉頭看他:“那你呢?”
“我嗎?”傅笙重新擺弄了下魚竿,說,“還記得我們少時交換願望時,我說的什麼嗎?”
桑柔皺眉細思了下,道:“漁夫?”
傅笙哈哈笑開:“不錯,還記得。靖國多山嶺,二十多年一直困在宮闈之中,浩瀚汪洋,川河湯湯,都沒能好好看看。如今有了機會,我想去實現自己最初所想。”
“那你可想好了要去往何處了?”
“一直南下吧,天涯盡頭,為我歸宿。”
“那你不回來了嗎?”
他這般說,像是離意已定。桑柔一下悲從中來,聲音已含哽咽。
“這塊紛爭之地,或許再不回來了吧。”傅笙伸手撫了撫她發頂,“別難過。無論我們出發往何處,都是為了更好的來日奔波,無需哀傷。只是,待你大婚之時,我該無法參禮了。”
“你是我的長兄,如今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婚禮,你怎麼可以缺席呢!”桑柔抱緊傅笙的手臂,一下竟作出孩童般無賴模樣。
傅笙笑說:“顧珩身份特殊,而我又是是非之身。屆時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發覺,又該惹出多少麻煩。不能參加你的婚禮,雖然遺憾,但如今於我來說,你幸福無恙才是我最大的企盼。”
他溫聲安慰,桑柔仍不能釋懷。才重聚多久,就要天涯相離,她靠著傅笙手臂,低低哭出聲來。
傅笙倒是有些沒轍了,拍著她的肩背,笑說:“你確確實實是變了,變得愛哭,可是因為有人寵慣著的緣故?快別哭了,你找到了好歸宿,我亦有了去處,這是多值得高興地事情,哭什麼呢?”
桑柔不依不饒地放聲哭了好一陣,忽然猛地直起身來,擦了擦眼淚,看著傅笙,說:“我的婚禮,你不能缺席!”
傅笙這下微微板起臉來,說:“阿柔,這不可胡鬧。弄不好,會給顧珩還有你造成很大的麻煩!”
桑柔搖頭:“不,若沒有閒人在側,若不在是非之地,你會願意來參加我的婚禮,對不對?”
傅笙皺眉,點了點。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