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瓦!”亨利說,他因為自己被攆走,可以避負看到這臨終的場面,心裡感到很高興。
那一大群人全跟著國王走掉了。
“奇怪!奇怪!”卡特琳跪在親王旁邊,或者不如說。跪在屍體旁邊,低聲說,除了兩個老僕人以外,再沒有別人陪著了。有人跑遍全城去尋找親王的醫生,還有一個信使出發到巴黎去,催那些留在莫城王后身邊的國王的醫生趕快來這兒。在這當兒卡特琳仔細檢查致她兒子於死命的這種奇怪的病的症狀,比起米隆本人來當然醫術上要差一些,但是洞察力並不比他低。
這個佛羅倫薩女人有經驗。因此她首先冷靜地詢問兩個僕人,卻又使他們絲毫不感到窘迫。他們陷在絕望之中,傷心得扯自己的頭髮,抓破自己的臉。
兩個人都回答說,親王頭天夜裡在受到被國王派來的亨利·德·布夏日的不合時宜的打擾以後回來的。
接著他們又補充說,在大城堡裡的這次接見完畢以後,親王曾經吩咐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命令沒有召喚誰也不準到小屋裡去,最後還明確地叮囑早晨不要叫醒他,在沒有明確的召喚以前,不要走進他的屋子。
“他準是在等一個情婦吧?”王太后問。
“我們相信是的,夫人,”僕人們謙卑地回答,“但是為了慎重起見,我們不敢肯定。”
“不過你們收抬飯桌的時候,總該看見我的兒子是不是單獨用晚餐吧?”
“我們還沒有收拾,夫人,因為王爺有命令,誰也不準走進小屋。”
“好,”卡特琳說,“這麼說,沒有人進來過?”
“沒有人進來過,夫人。”
“退下去吧。”
卡特琳這一次只剩下她單獨一個人了。
親王已經被人放在床上,她隨他躺在床上,開始仔細地調查作為她的懷疑和擔心的結果,浮現在她眼前的每一種症狀或者每一個痕跡。
她看見弗朗索瓦的額頭上出現一層茶褐色,眼睛充血,而且眼圈發青,嘴唇上有一條痕跡,和燃燒著的硫磺在肉上留下的痕跡完全一樣。
她在他的鼻孔和鼻翼上也看見了同樣的痕跡。
“讓我們看看,”她說著朝親王周圍看。
她看到的第一樣東西是蠟燭臺,前一天夜裡雷米點著的那根蠟燭已經燒完。
“這根蠟燭點了很長時間,”她說,“所以弗朗索瓦在這間屋裡待的時間很長,啊!地毯上還有一束花……”
卡特琳連忙撿起花束,接著發現所有的花都還很鮮豔,只有一朵玫瑰花變成黑顏色,已經乾枯了。
“怎麼回事?”她低聲說,“有人在這朵花的花瓣上灑過什麼?……我好像知道有一種液體能使玫瑰花這樣枯萎。”
她哆嗦著拋開那束花。
“這可以解釋出鼻孔的情況和額頭的肌肉的分解,可是嘴唇呢?”
卡特琳跑進飯廳。僕人們沒有說謊,一切都說明在吃過飯後桌子上的餐具沒有人動過。
桌子邊上有半個桃子,上面留下半圈牙印,特別引起卡特琳的注意。
這塊心子鮮紅鮮紅的桃子,也像玫瑰花那樣變成了黑顏色,而且裡面佈滿紫色和棕色的斑紋。
腐蝕作用在刀子切過的切口上特別明顯。
“這可以解釋出嘴唇上的情況,”她說,“可是弗朗索瓦只不過把桃子咬了一口;這束花朵還鮮豔著的花束在他手裡也沒有拿多久;這個病並不是無法醫治的,毒藥不會攻進去很深……可是,如果毒藥只在表面上起作用,為什麼會全身癱瘓得這麼厲害,而且開始腐爛得這麼快呢?一定是我還沒有完全查清。”
卡特琳說著這句話,朝四周圍看去,她看見弗朗索瓦鍾愛的那隻紅藍兩色的美洲鸚鵡給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