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抱著澈兒,上了馬車,淡淡說道:“小心點,甩掉跟蹤的人。”
素芷點了點頭,吩咐車伕駕車。
一路行來,換了四五輛馬車,最後又棄了馬車,瑟瑟又妝扮了一番,抱著澈兒,施展輕功,在小巷內繞來繞去。她的輕功甚好,甩掉了不少跟蹤者。
最後到了“蘭坊”,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矇矇亮了,熱鬧了一晚上的“蘭坊”,已經歸於寂靜。瑟瑟站在大門口,向街頭眺望了一番,看到四處無人,才閃身進了“蘭坊”。
五更的更漏聲悠長的傳來,在空曠的街上悠悠迴盪。
夜無煙從街角拐了出來,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凝視著蘭坊硃紅的大門。
“躡雲步!”他低低說道,全身竟是遏制不住地*,只有扶住身側的牆壁,才能穩住身形。
蝶戀花 009章
日光透過扉窗,映照在瑟瑟身上,點點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躍著。日光是暖的,可是,卻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不能化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從回到蘭坊,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視線一直凝注在澈兒身上。昨日的易容還沒來得及褪去,依舊是那張平凡至極到令人過目便忘的男子容顏,代表著憔悴和疲倦的淡淡青色透過易容的粉在眼瞼下隱隱透了出來。
她望著澈兒小小的身子在疼痛的折磨下,那幾近扭曲的模樣,讓她感覺到了深層的刺骨冰冷,內心的恐懼和焦慮不可抑制的傾瀉。心口悶熱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總是晃過長劍向澈兒小身子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後怕。
這個世間似乎就是這樣,你若是弱,便逃脫不了被人利用,被人欺負的命運,唯有強大,才可以保住身邊人的平安。
門悄悄推開了,素芷和墨蘭緩步走了進來,將正在燃燒的殘燭熄滅。
“主子,小公子怎麼樣了?郎中請來了,讓他進來為小公子瞧瞧病吧。”墨蘭走到瑟瑟身畔,輕聲說道。
瑟瑟輕輕地溫柔地為澈兒蓋了蓋身上的薄被,抬指將澈兒覆在澈兒額前的一縷髮絲攏起,露出了澈兒蒼白瘦小的玉臉。看著澈兒緊皺的眉頭,她伸指在澈兒眉間輕輕地揉著。
澈兒是不能輕易受傷的,因為他本來就體弱,兼有無法控制的寒毒。一旦受傷引發了寒毒的頻繁發作,她真的怕……瑟瑟不敢再想下去。
“讓郎中進來瞧瞧吧!”瑟瑟輕輕說道。
“是!”墨蘭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年老的郎中背上揹著一個藥囊被兩個小廝扯了進來。老郎中比較迂腐,到青樓給妓子瞧病,他很不甘願,誰知道妓子們都得的什麼病啊。
待到瞧見床上躺著一個小孩子,老郎中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要他為*瞧那些花柳病,就好。為澈兒診斷了一番,又看了看澈兒的傷口,輕輕嘆息了一聲。
“小孩子既然身有寒毒,怎麼還讓他輕易受傷?你們這些做父母的,究竟是怎麼保護孩子的!”那老郎中語帶責備地說道,他大約是把瑟瑟當作了澈兒的爹,把素芷或者墨蘭當作了澈兒的孃親。
“李郎中,您老啊,別生氣。趕快給孩子瞧瞧,脫離危險了沒有?”墨蘭抱怨地說道。
瑟瑟聽了郎中的話卻覺得頭腦一昏,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全身好似被當眾澆了一盆涼水。昨夜,璿王府的嚴御醫也說了,雖沒傷到要害,但是因為身有寒毒,所以還是很危險的。
老郎中道:“傷口所敷的傷藥,是上好的金瘡藥,所以,如若近幾日寒毒不發作,應該是無礙的。”
瑟瑟心中頓時一滯,澈兒的寒毒似乎近幾日就要發作了。
“郎中,請問您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不讓寒毒在近幾日發作?”瑟瑟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