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便繼續翻閱衛子揚的行軍賬簿。當然,她現在進行的是精細的部分,幾乎都是對賬和複核調出明細,薄薄的一卷帛書放在被窩裡也不礙事。
便是忙碌著,她也可以聽到外面時不時傳來的叫嚷聲。奈何將軍府護衛強悍,大公主和她的人雖然有心鬧事,可看著那明晃晃的刀槍,哪裡敢強闖?如此鬧了大半天,外面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一邊批閱著,馮宛一邊頭也不抬地低聲問道:“去看看,可是退了?”
沒有婢女的聲音傳來,倒是一個有點不耐煩,也有點淡漠的靡啞聲音響起,“有什麼好看的?”
卻是衛子揚的聲音!
馮宛大怔,她愣愣地掀開簾幃,對上房中那個端坐在窗前,正專心致意地用小刀雕刻著一個竹簡的少年,此刻,他面前的几上,竹簡都有一堆。馮宛傻傻地看著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到了將軍府後,竟放鬆到了這個地步:他來了這麼久,自己居然還沒有發現!便是一直忙著,那也不應該是藉口啊?
呆了半晌,她呆呆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衛子揚頭也不抬,抿著唇回道:“早來了。”
“哦。”
馮宛剛剛垂眸,又抬頭問道:“你現在不忙麼?”
“忙。”衛子揚的聲音斬釘截鐵,他依然頭也不抬地雕著竹簡。
馮宛直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他的後話,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話已經說完了。
又呆了呆,她訥訥說道:“其實,你不用陪我的。”
少年不耐煩地蹙了蹙眉,說道:“少廢話!幹你的活!”
“哦。”馮宛縮了縮頭,聽話地放下簾幃。
才放下,她又重新挽起,就著日光看著少年,望著他白玉般的臉上,那眼底的黑圈,她低低問道:“既然累了,何不休息幾個時辰?”
衛子揚終於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他抬頭瞟了她一眼,詫異地問道:“你現在願意讓我上你的塌了?”
啊?
馮宛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聯想,臉騰地漲得通紅,人也給噎住。
衛子揚一見她這神情,便瞟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雕刻著,隨著竹屑如飛,他冷漠的聲音傳來,“既然不想,那就閉緊你的嘴!”
這一下,馮宛終於老老實實地拉下簾幃,縮回了帳中。
就在這時,衛子揚有點鬱躁的聲音傳來,“你這醜女人心思特重,總是尋前思後畏畏縮縮,實是讓人惱火!這幾晚我都想找你,看到你睡熟了,真恨不得把你提起來晃醒,思來想去,反正我也要出征了,便暫且放你一馬。哼,醜女人你可要想好了,等我回來時,我要聽到你親口說出的要求!”
要求?
好好地提什麼要求?
馮宛直是糊塗了,可是糊塗的同時,她不知為什麼,臉紅紅的直漲到了耳朵尖上,心也砰砰地亂跳著,房中,刀尖在竹片上劃過的滋滋聲不時傳來,那節奏明快的聲音,不知怎麼的讓馮宛放鬆下來。
她慢慢放下竹簡,閉著眼睛享受起這份寧靜來。
轉眼一天過去了。
這一天中,衛子揚中途出去了一會,傍晚時又回來了。守在她的房中吃了一頓晚餐後,他開始就著燭光翻閱軍情。
見夜了他還不曾離開,馮宛的心又絞成了一團。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子時上一刻,衛子揚便令僕人把竹簡卷冊一包,施施然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第二天轉眼就到了。
下午時,一個尖哨的太監聲音傳來,“陛下聽聞馮氏抱恙在身,特派胡太醫前來診治——馮氏,還不速速接旨?”
果然來了,挺快的嘛。
自外面的婢僕手忙腳亂地應著時,馮宛自顧自的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