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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窩裡拿出一面銅鏡,給眼下眉心嘴角熟處,又細細撲上一層青黛,然後。再在臉上僕役澱粉,再拿出兩個燙得滾熱的雞蛋夾在雙側腋窩下。

話說這雞蛋,她這塌上也擺了不少。卻是冷了又熱,從一大早開始,便不斷保持著這種熱度的。

把東西重新藏回被窩中,她掙扎著坐起,弱而無力的聲音低低響起,“謝陛下隆恩。有勞胡太醫了。”

說罷,她又掙扎了一陣。

見她半天也沒有掙扎出來,那太監朝胡太醫瞟了一眼。當下,胡太醫躬身入房,口中說道:“老夫給夫人看看。”

胡太醫一坐下,便透過半開的簾幃,向馮宛打量而來。

不過,房中光線本來偏暗,馮宛又揹著光,他能看到的,只是馮宛蒼白的肌膚。隱隱看去,那肌膚還透著一股青暗。

胡太醫收回目光,將手指放在了馮宛的腕脈上。

這一放,胡太醫眉頭蹙了蹙。

他伸手搭上馮宛另一側腕脈,好一會,才緩緩放下。

見他站起,馮宛軟弱無力地問道:“太醫,不知妾身這病?”剛說到這裡,她似是喘不過氣來,伸手捂著胸口急促地呼吸起來。

胡太醫搖了搖頭,蹙眉嘆道:“夫人這病,老夫也是無能……觀夫人的臉色,青而帶白,顯然是氣虛受驚。氣虛受驚之脈,本應虛而促,然夫人的脈象,卻又是洪而散,重按略虛……”

他說到這裡便住了嘴,只是不停搖頭。

馮宛自是聽明白了,胡太醫的意思是說她脈象與面象不合,這表裡不和,還真是大虧之象。

這廂胡太醫還在連連搖頭,那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不一會,盔甲在身,手中劍還滴著血的衛子揚出現在房門口。

他的臉色很不好,顯然胡太醫剛才說的話,已聽到了。

沒有想到衛子揚會出現,胡太醫先是一怔,轉眼看到他手中 提著的血淋淋長劍,臉色便是一陣蒼白。

他連忙施了一禮,道:“將軍,下官告退了。”一邊說,他一邊低著頭,腳步不穩地從衛子揚身邊走過。

一走出房門,胡太醫便悄悄拭了一把汗,對著那個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太監說道:“走,走吧。”

那太監看到衛子揚這摸樣,也有點心虛,當下應道:“好,好,走。”

兩人上了馬車,轉眼便駛出了院門。

他們一走,衛子揚便大步走向床榻。隨著他走動,那劍尖上的血,一路滴過來。

轉眼,他站到了床榻前,伸手把簾子一拉,他蹙著眉頭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馮宛抬頭看向他。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衛子揚手中正提著一柄血淋淋的劍,更沒有如旁邊的婢女們一樣,嚇得臉白如紙。

垂下眸,她徑自把腋窩的熱雞蛋拿下,又用手帕拭去臉上的殘粉,輕輕解釋道:“儒家經典中,有為醫之道。我自幼喜歡讀書,這醫理脈象,也學得一二。”

她這說的是實話。事實上,中國歷史上,很多名醫神醫,都是由不得志的文人轉身而來。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什麼“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說法。

應該說,中原文化,源於一體,對諸家經典精通的人,學起醫來是事半功倍。很多經典中,本身便含有最基本的醫理醫道。

衛子揚蹙著眉問道:“你是說你裝病,騙過了那老太醫?”

馮宛點頭,抿唇笑道:“恩。”

衛子揚點了點頭,提著劍轉身就走。

見他二話不睡便要離開,馮宛輕聲喚道:“將軍?”

回答她的,是轉眼間越去越遠的聲音,“我很忙,你自己小心。不管發生何事,不可出我這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