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十二歲起,除了我師父外,你是第一個讓我放出槍頭的人。”他掉轉槍頭,微微一抖,槍尖便抖出五個槍花,槍身平置胸口。“請。”
寒難州收斂了笑容,五個槍花,他自然知道,那是槍法中有名的“五辦梅”,是槍法到了極致才能展現的功力。遂收起輕慢之心,緩緩伸手將身後屬下捧向前的長劍提起。
侯雪城看著雪白的劍身,才出鞘三寸便讓周圍四尺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劍氣,不禁微微動容,“劍名長廬?”
“正是長廬劍。”寒難州肅容說:“宮主請。”
侯雪城垂頭看了看地面,未及作勢,手中的長槍已經幻為重重的槍影,直指寒難州,眨眼之間便與他鬥了起來。
侯雪城的槍法的確是寒難州僅見,他納罕的揚揚眉,有種棋逢敵手的興奮。一時劍氣縱橫,槍影瀰漫。四周的人都被他兩人所激出的勁氣迫到十丈之外。
侯雪城的槍法靈活已極,鑽、刺、挑、點,有如靈蛇吐信般快捷輕巧,但有時又重逾千斤。槍尖上灌注了凌厲的真氣,每一個挑刺都嗤嗤有聲。
兩個人都是舉世少有的高手,不到幾個照面,已經交換了七十多招,一旁的人只覺得目不暇給,卻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驚險。
這時,山上傳來了喊殺聲,是朱靖率眾突圍了,寒難州自然知道,侯雪城的目的是將他拖在此處,讓他無法分身去截擊。“宮主好心計。”
他連攻三劍,硬將侯雪城逼得退了半步,然後一長身,便待去追擊。但是一截槍尖卻即時阻擋在他面前。
寒難州臉色一沉,知道要截擊朱靖,就得先擺平面前的人。他一揮手,命令手下大將帶人阻攔,自己握住劍柄,緩緩回過頭,凝望對面白衣如雪的年輕人。
“侯宮主,你是決意要和我作對了。”他陰沈的說。“你不要忘了,即使你傲神宮潛力無窮,也不要小看我大羅府的勢力。”
侯雪城沒有回答,槍尖幻出了無數的槍影,將寒難州籠罩在漫天的槍影中。那是他很少施展的“震天七羅”,招招不離敵手的要害。
寒難州自然知道這連環七槍的厲害,他收攝心神,雙足交錯進退,踏出了獨有的天罡迷蹤步,腳踏七星方位,雙手也施展了自己的絕學“血佛臨”,不退反進的贏了上去。
只聽無數金鐵交鳴的聲音,人影交錯,等漫天的黃沙停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兩名稱尊武林的一方霸主靜靜對立。
寒難州按住自己被槍尖洞穿的肩膀,露出一絲驚異的微笑。“好槍法。”
侯雪城仍然沒有表情,槍尖卻緩緩垂下,他目光奇異的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他雖然傷了對手,自己腰側卻也被劃了一道半尺的傷痕,鮮血涔涔而下。
若不是他練有大靜神功,體內真力自動在劍尖刺入時護住了內腑,只怕自己傷得比對方還重。
第一次,他身上的白衣沾染上了自己的血,這個寒難州不是浪得虛名啊。他一向暗沉的眼睛閃亮了起來,那是帶著血腥味的光,有如嗜血的野獸。
自己的旗面還未展開,並不算是已盡全力,但是已經算是使了七成的功力了,但是這個寒難州卻能抵擋,並且在自己槍尖刺入他要害之前能夠及時閃過。原本應洞穿他喉嚨的槍尖,只洞穿了他肩井|穴旁三指之處,這份臨危的冷靜和機智,不是常人所有。
但是要救所有人脫離險境,就要誅除此人。
…
侯雪城默默盯著地面,緩緩抬起了右手。
那是一隻修長而形狀美好的手,可以說是毫無瑕疵,美麗到了極處。
但所有人都不覺得其中的美,只感覺到恐懼與威脅,沒有人不知道,十多年前曇花一現的“雪袖紅衣”手段有多血腥狠辣。
他一有動作,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