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血珠,鮮紅無比,她繡得頗慢,刺幾針便稍事停頓,底下殷離忽道:“你若真個在意我,就繡快一些,長痛不如短痛。”隨即故意壓低聲音,昂起頭來壞壞一笑:“或者,你親走這些血珠,我就不疼了。”
墨焉把人按回枕頭裡,不再言語,復又細細密密地繡將起來,少頃,竟果真探下頭去,輕輕將血珠一一吮走,殷離一怔,旋即低了眉,安心躺進厚軟棉被裡,柔柔看著墨焉,看她的臉,她的手,以及起落翻飛的銀針。
如此這般,一直忙碌到傍晚時分方才上完硃砂。
殷離拿著鏡子,端詳著裡面倒影出來的鮮紅蜥蜴,嘴角揚起絲絲笑意,這畫與原畫幾無二致,唯一區別在於每隻蜥蜴眼中之細縫都恰恰落在劍傷之上,邪魅狂狷、飽含蠱惑,誘人得緊。
“好手藝!”殷離由衷讚歎,嫣然一笑,明眸皓齒,漆黑長髮襯著豔紅落在雪白肌膚上,極致張揚。墨焉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呼吸漸次沉重,她動了情,早在殷離看她第一眼的時候,便深深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殷離撿起絲帕,意欲將最後滲出的幾縷血絲抹去,孰料卻被墨焉抬手奪過,鼻尖拂過淡雅香風,耳旁聽得伊人輕聲細語:“焉兒始知,殷離絕色。”親吻隨之重重烙下,親在肩上、頸間、耳後、臉頰,最後回落唇上!
殷離將人推開一些,笑得不懷好意:“原來焉兒不是木頭,只是,這些你懂麼?”說罷拉起墨焉右手,貝齒輕輕咬住她食指含在口內,舌尖暗暗撩過,端的是粉面含春,媚眼如絲。墨焉並非不通風月,只是從未想過會用在女人身上罷了,此刻見了殷離這般模樣,哪裡還按捺得住,翻身騎在殷離腰上,將兩人衣物盡數剝去,俯身欺近,漲紅了臉:“不懂的,殷離教我便是。”
熱吻如雨點,落遍了殷離全身每一寸肌膚,痛快得酣暢淋漓。情到濃時,又聽墨焉在耳邊訥訥道:“我……從未對人如此上心,你莫要負我。”殷離面上閃過一絲落寞,笑而不語。
隔不多時,低低呻吟聲自青紗帳內陸續傳出,曖昧充盈。
這般如膠似漆的快活日子過得飛快,墨府也一直沒有音訊傳來,墨焉便樂得清閒,時常伴隨殷離左右,看她一舉一動,聽她一顰一笑,一生之中從未如此快樂。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墨焉以為墨府已將自己遺忘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蠟丸再度出現了。
此次收到的乃紅色蠟丸,是殺人的訊號!
殷離。
發出這樣一顆蠟丸,難道墨府已不怕開罪太后了?
燈下,墨焉的手抖得厲害,心如刀割,它似乎恰到好處地解釋了這段時間裡墨府對自己不聞不問的因由。走得越近,便越容易得手。曾幾何時,教導自己的墨者不正是這樣說的麼?
更鼓聲寒,夜已深。
墨焉握著短劍,對著枕邊殷離沉靜入睡的容顏,舉起了又再放下,反覆再三,猶豫不決。
哧!
短劍深深插入枕頭之上,殷離猛然驚醒。
“焉兒?”殷離看看墨焉,又看看枕上利刃,已然明白了大半。墨焉張開雙臂抱住她,腦袋埋入她肩頸之間,豆大淚珠噗噗落下。殷離重重哼了一聲,冷冷道:“虧你一身武藝,有人要我死,便只會哭麼?”認識至今,從未見她如此疾言厲色,墨焉一顫,心神竟是平靜了下來。
“墨府擄走你至親之人,逼你賣命,你當真一絲怨言都沒有?”殷離又問,語氣奇冷。墨焉收起短劍,不做聲。
“你姐姐死了。”殷離又道,語氣冷漠,彷彿在講的不過是件最稀鬆平常的事情。
噹啷。
短劍連同劍鞘一起掉在床沿,然後滾落在地,靜夜裡聽來分外刺耳。墨焉起身,走下床去,彎腰將之撿起,慢慢放至桌上,木然呆立。殷離走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