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不料如今竟對上官鈺失了分寸……殷離以手遮面,掩住突然絕提的淚水,傷口很疼,疼得想哭。
上官鈺撐起身子,將殷離摟入懷內,撫著她的秀髮呢喃道:“殷離,你若真個有情,我斷不會推脫。”這樣的溫存,她並非不想要,可若是衝動、憐憫,甚至替代,又有何用?這番心思,她一直不曾透露,直到今夜……殷離身子一顫,緩緩放下雙手,半晌過後,卻是低低聲道:“滾。”冷酷而殘忍,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在她眼中,除了殷語默,碌碌世人要麼為己所用、對其惟命是從,要麼敬而遠之又或是勢如水火,絕不允許有人在自己面前談條件。話已出口,多說無益,儘管已察覺不妥,可那與生俱來的高傲與冷漠,依然鑄就了此刻的鐵石心腸,不容她低頭。
上官鈺露出痛苦神色,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默默拾起地上衣物,奪門而出。
那一晚,殷離不曾閤眼,然後開始發高燒,躺了足足五日五夜。期間玄卿屋裡屋外,伺候得格外殷勤。這病來得洶湧,去得也快,待到好轉,彷彿連之前的諸多舊傷都給壓了下去,只是極易犯困,好似怎都睡不夠一般。
這日,一張請柬被送上門來,乃鎮撫使大人喜添丁,雖為側室所出,亦隆重擺下喜宴,廣邀各路商賈與朝官前往同賀。這位鎮撫使原是當朝六王爺之妻弟,早年便分封在外,一直官運亨通。殷離捏著請柬琢磨半晌,六王畢竟是明昭想要拉攏的人,三分薄面總還是要給的,走上一趟也無妨。
“上官。”殷離放下請柬,習慣性叫道,卻無人應答,空蕩蕩的廳堂看著好不習慣。她在屋內踱了幾步,猶豫半晌,終是嘆了口氣,捏著請柬來到西廂苑內。
西廂苑是上官鈺的休憩之所。
夏末秋初的風已有幾分寒意,卷著落葉飄然蕩至腳下。
廂房的門虛掩著,從門縫望過去,內裡空無一人。殷離篤定上官鈺就在裡面,於是故意咳嗽了一聲,可門那邊依舊沒有動靜。她舉起手,尚未敲下,腦中隨即浮現起前晚上官鈺無比認真的神態,一下又變得頭痛不已。
似上官鈺那般清心寡慾之人,怎就突然較了真?還是說,其實她一直是在意的,只不過自己並未察覺?
真的並未察覺麼?還是……不願承認?
像以前那樣不也很好麼?
殷離不停自問,竟是頭一遭生了怯意,舉棋不定。
“公主?”
身後飄來一句溫柔呼喚,殷離轉頭,迎上玄卿的恬靜容顏,想了想,索性把請柬塞了過去,道:“明日陪我走一遭吧。”玄卿展開細看,然後笑了:“好啊。”
屋內,隔著虛掩房門,上官鈺長長嘆了口氣。
殷離,始終踏不出她想要的那一步……
上官鈺握緊劍柄,牙齒用力咬在唇上,咬得很深很深……
第二天清晨,寂靜小路上,上官鈺獨自牽馬而行,前面路邊,有個人在等著,啟。
“殷離讓你來的?”上官鈺道,不禁湧起些許期待。啟卻搖了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你要去哪裡?”
“天地寬廣,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上官鈺哼了一聲,帶出冷笑。啟走上前來,道:“你蝕心丹的毒還未解,你忘了?”寒潭邊上的涼亭裡,他親眼見她服下了藥丸,並因此而懊惱不已。
“若是真要死,也早死了。”上官鈺笑笑,不以為然。啟益發著急了,又道:“就這麼走,未免太過魯莽。”蝕心丹半年一解,倘若一走了之,今後豈非性命不保?
“可能根本就沒有蝕心丹。”上官鈺笑,服下那粒藥丸過後,功力的進展並不明顯,與蝕心丹功效相去甚遠,殷離的性子她最是瞭解,興許當時不過是句戲言罷了。
見她毫不在意,啟心裡越發難受,不由自主地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