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呆立當場。上官鈺回頭,有些奇怪:“你不走麼?”啟不喜殷離,她素來是知道的,這當中多多少少是因了自己的緣故,自己走了,啟理所當然不再留戀琅琊才對,然而看他如今模樣,似乎還在猶豫。
“日後去哪找你?”啟又問,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找殷離弄到解藥,以免後顧之憂。
“涼荒村吧,我應該會去那兒。”上官鈺遙望著西南方向,些許感慨。就在那裡,她被墨府帶走,這一走,便是十二年,也該回去看看了。
啟鄭重點頭。
比起城外的冷清,城內則熱鬧得多,喧天鑼鼓中喜氣沖天。鎮撫使排場不小,把琅琊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請了來,光是大院裡就擺了上百桌酒席,正中央更搭起三丈多高的戲臺,戲班子在上面咿咿呀呀唱得正起勁。
大部分賓客經已到場,聽得津津有味,忽地報幕官走到臺前敲響一記金鑼,唱腔頓止,要換戲了,但聽那報幕官扯著嗓子喊道:“下一出,趙氏孤兒。”眾人莫不面面相覷,誰不知道今日乃專為小主子設的喜宴,演這麼一出,可不是要當眾落鎮撫使大人的臉麼?如此膽大包天,普天下恐怕也就只有那鎮撫使夫人一個了。眾賓客不禁扭頭朝主位那邊望去,果然,鎮撫使夫人輕搖羽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一旁摟緊兒子的妾室,好生得意。
正小聲議論的當兒,冷不防大門那邊又起了騷動,原是鎮撫使親自領著位兩位佳人走了進來。前一個芙蓉臉面,長挑身材,身穿大紅羅袍,腳踏錦繡金絲鞋,腰懸銀劍,搖擺間環佩叮噹,恍若嫦娥離月,猶似神女下凡。後一個嬌柔恬美,眼波流轉雙目含春,我見猶憐,恰是殷離和玄卿。二人目不斜視,隨鎮撫使在主位落座,酒宴即開,經了一番寒暄介紹過後,眾人方知,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十七公主到了,於是益發驚訝了去。
剛喝下兩盅酒,殷離便告睏乏,倚在椅子上半眯了眼,微微打盹,迷迷糊糊的當兒,忽聽臺上戲子唱道:“莊姬已然身有孕,豈能叫他留後根。倘若是生下了兒和女,我定要斬草併除根。”於是忍不住睜了眼,乜斜著望向那鎮撫使,笑而不語。鎮撫使還沒說什麼,他夫人倒是急了,立馬招來報幕官,意欲再次換戲。殷離一擺手,依舊是笑:“無妨,好戲一場,不消換。”鎮撫使夫人訕訕地漲紅了臉,不敢發作。
隔不多時,已演到新王登基魏將回朝一段,戲子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飄近,聽得極真切:“身穿徵袍十五載,不覺須白兩鬢斑。新主登基宣入朝,一番作為由此來。”聽著聽著,殷離不覺觸動心事,想如今朝堂之上,若明昭奪了皇權,自己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日明昭歸西,帝位更是囊中之物!然後,再將其拱手奉送給殷語默……只可惜,她的皇姐如今卻生死難料。
殷離問過府內府外不少人,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異,沒有人知道殷語默的現狀,亦不曾聽聞腥羅有要挾之舉。事有反常必為妖,如此蹊翹,定是有人刻意隱瞞了自己,那個人,可能是上官鈺,也可能是玄卿背後的趙彥。於是,她刻意來到這繁雜熱鬧所在,試圖探聽些蛛絲馬跡,哪怕早已猜出那並非什麼好訊息,可還是很想知道殷語默的近況。
第25章 酒瘋
她想得入迷,冷不防周遭眾人發出陣陣驚呼,睜眼,卻見那臉上粉彩的戲子手持彎刀惡狠狠劈將過來,刀風颳面生疼,好快!倉促間殷離舉起銀劍死命格擋,哐噹一聲火花四濺,堪堪敵住,而戲子另一隻手臂已然輪圓了再度劈下!
殷離驚出渾身冷汗,只道必死無疑。值此緊要關頭,戲子身形在半空中猛然頓挫,彷彿撞在透明巨牆之上,整個往後倒去,在他後面有人!那人雙手拉一根肉眼難辨的鋼絲,就這麼毫不客氣地把他狠狠拉下。與此同時,戲子的手腕已被鋼絲整齊切開,帶著長刀跌落臺上,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