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他發出哀嚎震天,捧著斷腕奪路而逃,不料腳上劇痛,低頭一看,竟連右腳也被切斷了去,愈發驚得魂飛魄散。
啟迎頭趕上,正正對著戲子,雖說油彩滿面,可五官輪廓並未完全掩去,於是很快就認了出來,此人乃墨府墨者,當初趙彥排除異己的時候,曾和自己曾打過照面,如果沒有記錯,這位墨者是效忠於趙彥的。
戲子情知是走不掉了,況且斷了一手一腳,更是了無生趣,索性脖子一仰,右手提著彎刀在脖頸上用力一抹,自絕當場。變故突生、瞬息萬變,眾人尚未弄明白髮生何事,刺客已倒地身亡,所有人俱都看得呆了,直至鎮撫使傳令裨將領著兵勇四下戒嚴、逐一排查時,大半賓客仍舊六神無主,仿若遊魂般不知所措。
而那邊,殷離撫了撫胸口,啟的出現叫她很是意外,換作以往,替自己解圍的應是上官鈺才對,此刻,上官鈺不見蹤影。
“上官呢?”殷離拉著一張臉難道。
“她走了。”啟將鋼絲重新在手臂上纏好,面無表情。殷離勃然大怒,之前在荒島不辭而別,現在又說走就走,還真不把自己放在眼內!殷離氣得七竅生煙,顫聲道:“她去了哪?”啟不搭話,雖明知上官鈺下落,也明知上官鈺留下口訊其實是要給殷離的,可偏就說不出口。冥冥中,他還是藏了私心,生怕殷離去找上官鈺,生怕再次看到兩人雙宿雙飛。
殷離沒奈何,悶坐半晌,忽又道:“你出手救我,又是因了何故?”啟對自己既妒且恨,此番相救,必定另有深意。
“你死了,上官的蝕心之毒,便無人可解。”啟一字一句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殷離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真是有夠痴情的!你告訴她,不想死就給我回來!”啟面上肌肉抽搐了兩下,強忍怒火道:“你不想知道刺客來歷麼?”
“哦?你想用這個來換解藥?”殷離故意拖長了語調,玩味笑道:“可以,不過只有一顆,換不換由你。”一顆解藥,便意味著只保半年無恙,她摸準了啟的軟肋,並不著急。果不其然,縱有千般不願,啟還是點了頭,然後伸出手來: “解藥。”誰知那殷離又搖了搖頭,嘆道:“我並未隨身攜帶,你明日晌午過來取吧。”她面上裝作無奈,心中卻在暗笑,哪有什麼蝕心丹,當日給上官鈺吃下的,不過是粒參丸罷了。然則,這個誤會似乎也不錯,起碼可以讓啟甘心賣命,待到明日,再給他一粒參丸充作解藥好了。想著想著,殷離又露出了得意神情,繼而問道:“到底誰派的刺客?”
啟面色冷峻,引著殷離走至偏僻廊下,用手指蘸水在石板上寫下兩字:趙彥。
殷離一驚,盯著啟道:“為何說是他?”
“這個刺客我見過,他在趙彥手下辦事。”啟一邊說著,一邊朝留在院中的玄卿望了一眼,略微皺眉。殷離一言不發,仔細回想過往諸多事宜,漸漸地,一些原本被忽略的細節很快被串聯起來,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啟說的是實話,刺客既是趙彥所派,那麼站在他身後的多半就是殷重了。試問朝野上下,誰個不知殷重與明昭太后勢成水火,而她殷離乃明昭最得力的臂膀,殷重無法正面抗衡,便將矛頭指向自己,著趙彥派人多番行刺,從未放棄。
她對殷重素來戒備,之所以一直想不到趙彥身上,只因他對太后的態度太過模稜兩可,七分認同之外尚有三分保留,引著眾人去探尋那三分保留的根由所在,卻忽略了七分認同裡的假情假意。也許就連與蕭力的不和,亦都真假摻半,叫人難以捉摸。
這老狐狸!
殷離用力啐了一口。
這時,裨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