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窮酸,根基淺薄,但應酬交際上卻沒人會流露出來,見琳琅又有見識,結交還算和氣。
和楊家最交好的如今也有七八家了,榮國府自不必說,蘇守備家也不必說,蘇頌家也不必說,林容夫家亦頗有交情,官職高些的諸如仇都尉家,昭勇將軍家,昭武將軍家,和如今的定南侯府,都對琳琅十分青睞。
蔣玉菡忽然忸怩道:“姐姐給我定的就是鴛鴦姑娘?”
琳琅笑道:“正是,不是早就跟你說好了?統共我所識得和你相配的,也只她最好。也是緣分,一說就成了。將來鴛鴦進門,你可別欺負了她,不然我可不依!”
蔣玉菡道:“姐姐只管放心。從前唱戲的時候,我再沒想過,能有如今這樣的好事。”
說起往事,戲子奴婢皆苦,姐弟兩個不覺都想了起來。
過了良久,琳琅才笑道:“苦日子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堂堂正正的,偶爾想一想知道明白生活不易愈加惜福也便罷了。你先去忠順王府裡請安罷,我也回去收拾收拾,各處送些禮物。晚上給你接風洗塵。”
蔣玉菡點頭道:“正叫人收拾裝箱,一會子就過去。”
不想晚間蔣玉菡卻被忠順王爺留下住一日,琳琅素知蔣玉菡守得住自己,那麼多年在忠順王府裡都過來了,又悄悄打探得知今兒不過是忠順王爺宴請了幾家公子,順便給蔣玉菡接風洗塵,那些公子中也有仇襄等人,琳琅方略略放心。
次日琳琅將東西一一分送各處,各家皆賞來使,只說見面再謝。
鳳姐拿著琳琅送的東西對賈母笑道:“老祖宗瞧瞧,到底是南邊的東西,果然精緻。”
提到南邊,賈母嘆道:“也不知玉兒如何了。”
鳳姐忙笑道:“林妹妹月月都來信呢,這個月倒遲了些,想是也忙著備嫁。”
賈母道:“一來二去,這些姐妹們都大了,我身邊愈發冷清。”
王夫人起身笑道:“若老太太不嫌鬧得慌,大姐兒二姐兒都能陪老太太說話解悶。”
賈母笑道:“瞧我,好些日子沒見大姐兒和二姐兒了,一會子報來我瞧瞧。”
鳳姐道:“我們大姐兒已經有名字了,偏還叫大姐兒,二姐兒,該叫巧兒。劉姥姥給取的名字,以毒攻毒,以火攻火,取了這個名字,將來能遇難呈祥呢!我想著借她老人家的貧窮壓一壓,果然這個月巧姐兒沒病過。”
賈母笑道“她雖清苦些,為人卻厚道,不像咱們這裡的人,一個個長了一萬個心眼子。她走時,也沒來辭我。”
鳳姐忙道:“老太太遊園過了頭,身上不好,才不敢叫她打攪老太太。走的時候,衣裳布料點心丸藥藥方子都送了好些,太太還賞了一百兩銀子,我也給了八兩。”
賈母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笑道:“我想著她難得來一趟,送了那麼多東西,只為了感謝咱們,可見老人家是感恩戴德的人,比那些忘恩負義的強了不知多少,便叫他們回去拿那些銀子置辦些房舍地畝,或者做些小本生意,免得再求親靠友。”
賈母點頭讚道:“你想得很周全,比送些布料果子點心更適合他們。”
王夫人一笑,不再說話了。
可巧鳳姐一眼瞥見鴛鴦從外頭出來,便指著堆在賈母跟前的東西笑道:“鴛鴦姐姐快來,這是你女婿從南邊帶來的東西,你也挑幾件過去。”
賈母啐道:“就知道瞎說!琳琅另有給她的單份呢!”
鳳姐忙笑道:“那可得看看。你那小女婿回來,聘禮也該送來了。”直鬧得鴛鴦忙
避到了裡間,不敢出來方罷。
蔣玉菡既然回來了,下聘和請期自然如鳳姐所言,提上了章程,他原為琳琅備過嫁妝,此時預備自己娶親的聘禮自是輕車熟路,不過三五日就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