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裡身子才歪倒,追命便身形一晃來到了近前,瘦小的胳臂一伸有如鐵條一般抱住了。
“啊……”,康節關切地驚呼,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康老別急,我先去看看。”林彬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
“雙目無神,目光呆滯,是剛才思考太累了,導致臟腑功能失調,氣血逆亂,風痰瘀血阻滯經絡。”康節重新坐下,說道。
“依我看呀,應該是大腦短暫供血不足,要及時降壓和維持電解質平衡,輸液靜養一下就會好。”林彬自信地走了過去。
追命白了林彬一眼,將滿江紅抱坐到亭子的圍欄條凳上,一掌便擊在他胸腹間。滿江紅好象體內一塊巨石被打碎,不由一陣猛咳,吐出了一口濃痰後面色開始紅潤。
康節走過去後仔細搭了搭脈,抬頭得意地說道:“現在好了。怎麼樣大博士,比你吊鹽水要快吧。”
“他身子有點虛,還是輸點葡萄糖好。”林彬被追命晾在一邊也不為意,尷尬地一笑,俯下身子問道:“江紅,感覺怎麼樣?要不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院長。我休息一下再走。”滿江紅感覺身子有點軟,四肢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力氣,而大腦卻亢奮得很,彷彿高速運轉的機器一時停不下來。
“也好,等一下追命送你回去。”康節關切地摸摸滿江紅額頭,抬頭招呼林彬:“來,我們繼續下棋。”
“嘿嘿,你這世外高人,棋癮還真不是一般般的高。”林彬笑著走到棋盤邊坐下。
“反正在你這個研究院也研究不出什麼名堂,不下棋還能幹什麼?不過,我們水平差不多,小江剛才贏了我,怎麼一轉眼就被你殺得那麼慘?”
康節一邊從棋盤上往下扒拉棋子,一邊奇怪地問。
“是有點奇怪!”
林彬瞟了滿江紅一眼,說道:“他綜合把握全域性的感覺遠在我之上,但對殺起來象個不會下棋的。連續幾步妙手之後,一步昏招就能把前面的努力全部葬送。”
“他說過不會。”
“那就對了!”林彬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下棋是需要經驗的,象我們這種下了幾十年的棋簍子,對定式、棋形、殺氣、做眼等等,只掃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不需要進行計算。但如果不知道,就要大傷腦筋。”
“你是說,我下得太小心,雙方沒什麼接觸戰鬥,所以輸了。而你雖然佈局虧了,但是對殺中小江經驗不足,所以贏下來。”
“差不太多吧。一般棋手在接觸戰中先判斷形勢,再選擇行棋方向,這些都不必進行計算,也不可能計算出來。但是江紅沒有經驗,一旦遇到這種複雜的扭殺局面,就得從一片空白之處開始計算。你看這顆白子,要逃出去有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有爬、尖、跳、大飛、小飛五種走法,直接選擇就有二十種。黑棋如果想要吃住它,至少要先考慮這二十種走法。而白的下一步又將有二十種走法,引出的變化是四百,再落子又將引出八千種變化。剛才黑棋想吃白棋,如果他沒有經驗,純粹靠計算,僅僅只考慮三步就要把八千種變化擺出來。這還是沒有考慮周邊環境,以及棋子與棋子間聯絡衍生出的其它變數。隨著局面越來越複雜,海量計算連電腦都難以勝任,何況是人腦!所以暈倒是必然,不暈才奇怪呢。剛才他一定是頭腦發熱,跟電腦超負荷宕機一個道理。”
康節聽著聽著,嘴角勾出玩味的笑意,扭頭喊道:“小江,是這麼回事嗎?”
滿江紅閉緊雙眼躺在圍欄的條凳上,胸中煩惡已經減輕,只覺得滿天月光好象一隻清涼的手撫摸著自己面龐,近處濤聲響亮好象銀瓶乍破,遠處濤聲如同悶雷,一遍一遍地碾著,永無止息……
聽到兩人的討論,他對林彬佩服不已。院長果然是院長,這番分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