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輕嘆:“道理是這樣,可真要‘地毯式地搜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如今練兵那麼忙……”
“那又怎樣?”趙佑熙打斷她的話:“就算不提你是父皇的兒媳,他寶貝孫子的母親,他疼你看重你,單是趙國太子妃被行刺本身,就是不能容忍的,因為這種行為,挑戰的是趙國的國威。”說到這裡,他握緊拳頭,發狠道:“沒有人,能在行刺了趙國的太子妃後平安無事,更沒有人能在行刺了我的妻子後,不付出代價”
俞宛秋很想問他:若查出來,這個意圖謀殺你妻子的人,真是你的母親,你又當如何?
是的,她懷疑皇后,在她心中,皇后是頭號嫌疑人選。
當初小福子被殺,她就懷疑是皇后搞的鬼,目的是為了報復太后的奪子之恨,離間祖孫倆的感情。
現在,太后突然癱瘓,她也有同樣的疑惑。證據不證據的還在其次,按現代推理學,誰在事後收益最大,誰的嫌疑最大。
可這些話她不敢在趙佑熙面前提,再怎麼冷淡疏遠,那人始終是他的生身之母。沒找到足夠的證據,她什麼也不能說。
血緣關係是割不斷的,專寵如她,亦不敢挑戰趙佑熙心底深藏的,可能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對母親的信賴和依戀。襦慕之情,是人類的天性。
在這一刻,俞宛秋決定,她以後要改變策略。皇后在太后多年高壓下早修成了人精,逃避看來是行不通的,與其消極抵抗,不如迎難而上。
皇后不是一向表現得對兒媳婦很親切很熱情嗎?兒媳雖然溫順,到底不如婆母大方主動。俞宛秋暗下決心,以後不僅不躲,還要多到皇后的宮裡走動走動,相信皇后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自己宮裡動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不定真能在那裡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呢。
趙佑熙發現小妻子嘴唇緊咬,神情激憤中蘊含著一股堅定,低頭問:“怎麼啦?”
俞宛秋朝他扯出一個淡淡笑紋:“我沒事,就是想起死去的侍衛,心裡難過。我們趙國的好男兒,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她想說“死在內鬥中”,終究沒說出口。
趙佑熙撫著她的手臂安慰:“別多想,那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倒是你,今天嚇壞了吧?”
“怎麼會?我連戰場都上過,千軍萬馬都見過,還怕這?”真正讓她心有餘悸的,不是刺客來臨,而是陰暗地道里的那段經歷。
趙佑熙的語氣中頗有讚許之意:“也是,咱們的太子妃殿下還親自指揮過千軍萬馬呢。”
車到宮門,離啟泰殿尚有一箭之遠,就見皇后的車駕停在殿外,女官、太監靜立一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硬著頭皮上前,皇后遠遠地走過來,語氣急切地問:“太子妃沒怎樣吧?”
俞宛秋努力做出感激的樣子:“勞煩母后擔心了,臣媳沒事。”
“沒事就好,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皇后拍著胸口表示慶幸。
趙佑熙開口問:“您要一起進去嗎?”
皇后笑著說:“母后剛從裡面出來的,聽到太子妃遇刺,想著皇上這裡也許有準確訊息,就過來打聽,現在正要回去呢。”
趙佑熙躬身道:“那母后請先回宮,等兒臣見過父皇,再帶著兒媳去給看您。”
別說俞宛秋驚詫,皇后也一臉的受寵若驚,慌著擺手道:“不用不用,太子妃受了一場驚嚇,等見過父皇,趕緊回東宮歇息去吧,母后什麼時侯都可以看,何必定要今天。”
俞宛秋用探究的眼光打量著走在身側,從皇后離開起就一直抿嘴不語,神情格外嚴肅的夫君,不由得湧出了幾分疑惑:莫非他也跟我一樣,把行刺的主謀懷疑到皇后頭上?
太子妃殿下,您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