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曦將她從小三蘇潔那裡得知的,父親春潮歸做的一切都如實相告。 她將雙手按在淚流不止的眼睛上,為有這樣一位自私的父親而感到羞愧。 “我早該清醒的!” “從幼年我家火災那次,我就該清醒,不該奢望從他那裡得到父愛。” 陸君澤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虛空,靜靜的抱著顫抖的夏園汐,手指在她的後脖頸處輕輕摩挲。 春日曦激動的宣洩的心中的痛苦,一刻不停的訴說著父親春潮歸的惡劣行為。 頸後輕輕的摩挲仍在繼續,彷彿在安撫著她崩潰的情緒。 陸君澤隱藏著心底的憤怒,他誓要讓那些傷害過春日曦的人,血債血償。 “小曦!” 春日曦怔住了,她急忙擦掉眼淚,湊到媽媽葉紅層的病床邊。 “你,你,你怎麼還不去上學啊!” 這是媽媽葉紅層自搶救到現在的三個月的時間裡,第一次能夠清醒,完整的說出來的話語。 春日曦哽咽著將媽媽的手壓在自己的冰冷的臉頰上,強顏歡笑著說。 “媽,我給學校請假了!” 陸君澤貼心的將病床搖了起來,讓葉媽媽能夠舒服的靠坐在病床上。 春日曦將吸管杯遞給媽媽,媽媽邊喝水邊打量眼前的女兒。 “小曦,你怎麼穿成這樣,太成熟了不好看!” “你不用陪著我,回家去吧。” “再有8個月就高考了,你不是一直想考景潤大學嗎?” 面帶笑意的春日曦和陸君澤都愣住了。 媽媽不由自主的抬手想去撓纏滿紗布的頭,“哎呀,好癢!” 春日曦急忙拉住她的手,悲傷再次爬滿她稚嫩的臉。 “媽,別撓!你的頭受傷了,還在恢復期。” 媽媽點點頭,突然呵呵呵的止不住笑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搞笑的事情。 主治醫生很快跟在陸君澤的身後,走進了病房。 他拿出燈具檢查了葉媽媽的雙眼,抱著臂微笑著同葉媽媽聊著天。 “你認識這個女孩吧?她是誰啊!” 葉媽媽微笑著看著醫生手指著的春日曦,張了張口,卻只是笑著。 “想一想,她是誰啊?” 醫生繼續追問著。 “她是紅層!嗯,紅層!” 春日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失望和痛苦,她撲到媽媽懷中,仰頭看著一臉痴笑的她。 “媽媽,我是小曦啊!” 陸君澤急忙從後抱住崩潰大哭的春日曦,將她拽離病床。 “小曦,冷靜一點!讓大夫給阿姨看看!” 主治大夫再次指著春日曦,和藹的問。 “你再看看,記不記得她是誰啊?” 葉媽媽皺著眉頭,看著一臉淚水的春日曦,咧開嘴笑了。 “我閨女!嘿嘿!” 主治大夫對春日曦和陸君澤解釋著。 “病人大腦和小腦在車禍中受到強烈撞擊,並且腦死亡超過48小時。” “這些損傷對大腦來說是不可逆的,無法恢復。” “你媽媽從保住命,到能恢復語言功能,已經是醫學奇蹟了。” “但大腦是個精密的儀器,受損後很容易出現癲癇和精神類疾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把抗癲癇的藥吃上吧,今天就吃,一次3片,一天三次。” 主治大夫拍了拍春日曦的肩膀,勸慰著。 “我理解你想讓媽媽恢復如初,但你媽媽活著已經是醫學奇蹟,她已經很努力了。” “下個月初,沒什麼問題,就進行頭骨移植手術吧。” “我看她身體恢復的可以,應該能抗下這次手術。” 春日曦回頭望著床榻上呵呵痴笑的媽媽,堅定的點點頭。 走廊上的陸君澤拿起電話,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他深知那筆手術費用的鉅額花費,僅僅憑藉賬面上剩下的錢,遠遠不夠。 名下的資產都被父親陸景輝凍結。 他想負擔春日曦媽媽的手術費用,卻身無分文。 陸君澤不是有意隱瞞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只是不想給本就深陷泥沼的春日曦增添新的煩惱。 但為了她,一向孤傲的他卻放棄所有尊嚴,打出了一個個借錢的電話。 每一個聽到他乞求聲音的人都感到震驚。 不可一世的陸君澤竟然也會有軟弱求人的時候。 但他們都拒絕了他的借錢請求,紛紛抱歉的表示是他父親陸景輝的要求。 他們不得不照做。 陸君澤憤怒的握著手機,心中的怒火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