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口是當前江東、兩浙、荊、湘、中州等郡漕糧主要的出海通道。寧海鎮水師不足恃,調江東左軍駐防崇州,以保淮口安全,則為當務之急。
昌邑譁變結案摺子當夜就透過御覽批准,與兵部調兵公函,於四月九日抵達青州。
林縛的官職也有小小的變動,由正七品江東郡按察使司都監更改為正六品靖海都監使。
林縛在接到傅青河從崇州來的信報當夜,就派信使聯絡分散各處江東左軍往即墨集結,做好回師崇州的準備。除了留一哨精銳以及還在休養的將卒共約四百餘人在津海由孫尚望節制外,寧則臣率領六百精卒於十一日抵達即墨,與林縛會師,起程返回崇州。
也是在林縛從即墨啟航當日,李卓正式以右都御史銜出任兵部尚書兼督燕薊,寧河、薊州、津海、臨榆諸駐軍,皆劃歸其轄制。
此舉等若是從大同、宣化二鎮抽出四萬兵馬來加強薊鎮,使薊鎮轄制兵馬過十萬,是李卓平虜策第一步“緩圖遼西、穩固燕山”的戰略構想邁出實質性的一步;也因為緩解京畿糧荒的需要,約有六萬餘兵馬駐紮在寧河、薊州、津海等近海軍塞地,實際上已經初步形成內線防禦的格局。
李卓於十二日巡津海,與郝宗成匯合,接管駐守津海的兩萬薊鎮軍。
在十三日稍晚些時候,高宗庭抵青州,與湯浩信會面。
登州軍是李卓平虜策三路佈局構想中極重要的一環,雖然登州軍受兵部直轄,歸李卓節制,與山東地方關係不大,但是沒有山東地方的配合,想要在一兩年時間裡,使登州軍戰力有較大的提高,很困難。
湯、顧與張、嶽分裂,為李卓獲得湯浩信在山東的支援,提供便利的條件。也許李卓、高宗庭會惋惜楚黨內部決裂來得有些晚了,不然江東郡的局面還能稍好看一些;不過世事無常,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高宗庭到青州時,林縛已經在海上了,倉促之間也沒能再見一面。
林縛官職的變動,自然是李卓在背後推動的功勞,當然也有郝宗成的功勞在內。
青州軍事變之後,林縛領軍登岸,津海號等船則直接繞過山東半島到膠州灣運漕糧北上。這兩萬多石米糧,是津海倉諸糧計劃之外,林縛一起劃給薊北軍,算是還郝宗成之前未阻止江東左軍離開津海的人情。
江東按察使司都監為正七品文官,靖海都監使為正六品文官,由於林縛的散階與爵位都是從五品,此次職事官階的升遷,看上去意義不大,實際上則大為不同。
都監是從監軍展起來的官職,起初並非正式的官職,而是京中臨時委託到軍中監察的使臣,以節制掌軍武將,職微而權重,多名都監使。
慶餘改制,都監一職併入都察院體系,為郡按察使司正式官職,與兵備僉事官職一起形成文臣監軍的正式體系,都監使的官職名稱便逐漸給淘汰了。
都監為按察使司體系內的正式職事官銜,是屬官,諸事皆受按察使司轄制,通常受副使或僉事官直接領導。
靖海都監使定階雖然才正六品,但實際上與按察使、宣撫使、總督、宣撫大使、觀軍容使、監軍使、鹽鐵使、都漕運使等職銜同屬使臣一類,為正印主官。
雖說還受地方郡司或總督府節制,但遠遠不同於諸事皆受轄制的屬官,自由度要大得多,甚至可以直接繞過郡司或總督府,將奏事摺子遞到中樞;同時受兵部節制,這也是李卓為日後調江東左軍北上參戰打下伏筆。
吏部、兵部公函裡也直接規定了江東左軍以海疆為防務方向,在三千員正卒定編的基礎上,可以劃出部分兵力來籌建水營。
林縛自然不會受三千員正卒定編的限制,津衛島實際留駐的甲卒就將近四百人,渦水河南岸從民夫裡撿選健勇也有三百餘鄉兵受孫尚望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