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女子,竟有七八分的相似之處,雖然氣質上是絕然不同,不過如此相似的五官,也足以讓我心驚了。
好容易打發走了翠竹,我臨時起意要去儲秀宮瞧瞧,畢竟我是從那裡來的,如今去一趟也不會引人非議。良妃的容貌,不知為什麼在這一刻變得非常的模糊,我必須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因為白天見到了胤禩,又加上太過留意那幅畫,才在夢中,將毫無關係的人聯絡到了一起。
康熙四十五年的最後幾天,又下了場大雪,四處是白皚皚的一片,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痛。
好奇心可以殺死貓,不知是誰說的至理名言,人的好奇心,在很多時候,原來是如此的可怕。
那天我一心要去求證心中的疑惑,結果卻有了更大的收穫,我不知道一個地位至尊的男子,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我卻開始覺得不安,是的,不安。
歲月足已讓一個人的容貌發生很多的改變,卻不能改變一個人骨子裡的神韻,再次見到良妃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肯定,那畫中人的身份;而回來路上的一次意外的擦肩而過,則加劇了我的不安。
一位帝王,在過去的很多年中,他身邊兜兜轉轉的,是類似的面孔或是類似氣質的人,這難道僅僅是一種巧合嗎?他在想些什麼?他又想做些什麼?
想來,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再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了。
心中的不安在每天擴大,自然,我當值的時候,出錯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不過就如同過去很多次一樣,康熙對我的錯誤是視而不見的,甚至在我惶恐不安的時候,給我一個安慰的笑容。
不過,我卻忽然覺得,要是拉我出去,打上一頓,說不定會感覺更好一些。畢竟,這世上,沒有平白的給予,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便會越大。我對生活沒有什麼野心,因為我知道,自己付不起那個代價。
過年之前,又一批宮女到了年紀放了出去,混在送別的隊伍中,看著她們拿著小小的包裹,邁出這個華麗的籠子,看著厚重的宮門在她們身後緩緩關閉,心裡的渴望幾乎要爭脫一切束縛,就這樣破繭而出了。
過了年,這個身體就十九歲了,距離出宮,也只剩下六年了。人生雖然沒有太多的六年,不過六年過得卻是飛快,只是,我知道,我不想再等六年了,六年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自然,我也可能永遠出不去了。
我自然不能去問康熙,為什麼對我越來越寬容,不過我還有女人與生俱來的直覺,嗅得出周遭細微的變化。
在我淺笑時,在我蹙眉時,甚至在我為了自己的過錯而恐懼時,我感覺得到,來自康熙的目光。
過去他也是這樣看我吧,不過我並沒有覺得不妥而已,然而,有了那幅畫之後,我卻漸漸讀懂了他的目光,他看的不是我,確切的說,他透過我看到了別人,一個屬於他青年時代的,永遠不會褪色的影子。
我可以作為一個介質而存在,因為我別無選擇;但是我卻不想如宮裡的一些人一般,作為一個替代品存在,是的,我不想,也決不肯。
只是,我要怎樣離開呢?
卷三 第一百零九章
年前最後一次去養心殿打掃整理的時候,自然又遇到了胤禛,我半真半假的問他:“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現在就出宮嗎?”
胤禛的臉色一變,半晌說:“幾年一選,幾年一放,入宮出宮,都是祖宗的家法,你怎麼忽然又冒出了這麼古怪的念頭來?”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笑笑,的確是個古怪的念頭,提前出宮,我怎麼可能提前出宮,也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想法罷了。
離去之前,胤禛抓住了我的手,這幾天真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我們的手都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般,我低頭看著他因為用力和寒冷而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