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他害死的麼?我若不報止仇,怎能輕易便死?”
只聽得那兩個女子漸行漸近,走進了竹林。又過片刻,兩人說話的聲音也聽見了。只聽
得一人道:“小心了,這賤人武功雖然不高,卻是詭計多端。”另一個年輕的女子道:“她
只孤身一人,我孃兒倆總收拾得了她。”那年紀較大的女子道:“別說話了,一上去便下殺
手,不用遲疑。”那少女道:“要是爹爹知道了……”那年長女子道:“哼,你還顧著你爹
爹?”接著便沒了話聲。但聽得兩人躡足而行,一個向著大門走來,另一個走到了屋後,顯
是要前後夾攻。
蕭峰頗為奇怪,心想:“聽口音這兩人不是阮星竹和阿紫,但也是母女兩個個,要來殺
一個孤身女子,嗯,多半是要殺阮星竹,而那少女的父親卻不贊成止事。”這件事在他腦中
一閃而過,再不理會,仍是怔怔的坐著出神。過得半晌,呀的一聲,有人推開板門,走了進
來。蕭峰並不抬頭,只見一支穿著黑鞋的纖腳走到他身前,相距約莫四尺,停住了步。跟著
旁邊的窗門推開,躍進一個人來,站在他身旁。他聽了那人縱躍之聲,知道武功也不高強。
他仍不抬頭,手中抱著阿朱,自管苦苦思索:“到底‘帶頭大哥’是不是段正淳?智光大師
的言語中有什麼古怪?徐長老有什麼詭計?馬伕人的話中有沒有破綻?”當真是思湧如潮,
心亂如麻。
只聽得那年輕女子說道:“喂,你是誰?姓阮的那賤人呢?”她話聲冷冷的,語調更是
十分的無禮。蕭峰不加理會,只想著種種疑竇。那年長女子道:“尊駕和阮星竹那賤人有什
麼瓜葛?這婦子是誰?快快說來。”蕭峰仍是不理。那年輕女子大聲道:“你是聾子呢還是
啞巴,怎地一聲不響?”語氣中已充滿了怒意。蕭峰仍是不理,便如石像般坐著不動。
那年輕女子一跺腳,手中長劍一顫,劍刃震動,嗡嗡作響,劍尖斜對蕭峰的太陽穴,相
距不過數墳,喝道:“你再裝傻,便給點苦頭你吃吃。”
蕭峰於身外兇險,半分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思量著種種解索不開的疑團。那少女手臂向
前一送,長劍刺出,在他頭頸邊寸許之旁擦了過去。蕭峰聽明白劍勢來路,不閃不避,渾若
不知。兩個女子相顧驚詫。那年輕女子道:“媽,這人莫非是個白痴?他抱著的這個姑娘好
像死了。”那婦人道:“他多半是裝傻。在這賤人家中,還能有什麼好東西。先劈他一刀,
再來拷打查問。”話聲甫畢,左手刀便向蕭峰肩頭砍了下去。
蕭峰待得刀刃離他肩頭尚有半尺,右手翻出,疾伸而前,兩要手指抓住了刀背,那刀便
如凝在半空,砍不下來。他手指向前一關,刀柄撞中那婦人肩下要穴,登時令她動彈不得,
順手一抖,內力到處,拍的一聲響,一柄鋼刀斷為兩截。他隨手拋在地下,始終沒抬頭瞧那
婦人。
那年輕女子見母親被他制住,大驚之下,向後反躍,嗤嗤之聲連響,七枝短箭連珠價向
他射來。蕭峰拾起斷刀,一一拍落,跟著手一揮,那斷刀倒飛出去,拍的一聲,刀柄撞在她
腰間。那年輕女子“啊”的一聲叫,穴道正被撞中,身子也登時給定住了。
那婦人驚道:“你受了傷嗎?”那少女道:“腰裡撞得好痛,倒沒受傷,媽,我給封住
了‘京門穴’。”那婦人道:“我給點中了‘中府穴’。這……這人武功厲害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