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祺年面不改色點頭,幸好他多嘴問一句,他就知道,他親老孃會不按常理出牌!
隔五天有一班開往北方的火車,當天夜裡,孫元峰就趕火車回去了,臨走前還把地址留給了姚祺年,叮囑姚祺年哪天去上海了,可以找他。
姚祺年不急回去,在招待所休息一夜,轉天早,他就沿路打聽問人,找去了在建設中的黃田機場。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黃田機場並沒有傳說中的&ldo;基建工程兵&rdo;駐紮,空曠的場地,零星幾個人影,守工地的大爺靠在椅上曬太陽看報,閒適的像在度假。
姚祺年走過去遞他煙,沖大爺咧嘴笑,毫無殺傷力的模樣。
大爺從報紙間抬頭,操著地方口音,懶洋洋道:&ldo;來打短工啊,我勸你趕緊走,想打短工去工廠,可別來這,這裡工錢都給不起的。&rdo;
&ldo;我不打短工,向你打聽個人。&rdo;姚祺年在大爺身旁蹲下來,佯作記不起的樣子:&ldo;咱們工地上有個管事的,叫什麼來著?&rdo;
&ldo;你說馬三友啊,今天也沒見著他人,我跟你說他家住哪兒,你去找找。&rdo;大爺問一答十,還挺熱心腸。
其實姚祺年哪是想找什麼馬三友,他初來乍到摸不清情況,是想順路子往上摸,摸清誰是黃田航空公司真正的管事人。
接下來兩天,除了這個馬三友,姚祺年又接連找過好幾個人,輾轉打聽之下,才問到他最想打聽的人,劉紅軍。
劉紅軍原先在部隊裡幹過,眼下退伍之後,集資搗騰起了航空公司。
鎖定目標之後,姚祺年不急去他家,而是先去澡堂裡好好泡個澡,搓個背,鬍子剃掉,頭髮打理整齊,脫下軍大衣和中山裝,換上他結婚時穿的那身衣裳,白襯衫紅背心,燈芯絨褲,又花大價錢在百貨商店買了件羊絨大衣和一雙牛皮鞋。
收拾乾淨得體之後,姚祺年才登門去拜訪。
不管什麼時候,世人都是先敬羅衫再敬人。
姚祺年原先那身二道販子的打扮,恐怕劉紅軍見了之後,絕不會有想跟他坐下來好好談事的打算。
劉紅軍家住城東,單門獨戶,兩層吊腳樓,牆上爬滿常青藤,姚祺年一路走過,感受到路人考量的眼神,目不斜視,挺肩闊步往巷裡走。
&ldo;你找誰?&rdo;
這回不等姚祺年打探,就有人主動問了。
&ldo;我找劉紅軍。&rdo;姚祺年道:&ldo;不知道他家怎麼走。&rdo;
&ldo;我給你引路!&rdo;
有人帶,姚祺年很快就進了劉紅軍家門,正趕著傍晚下班的時候,劉紅軍一家子都在,正圍著摺疊圓桌吃飯,乍瞧見個穿著打扮光鮮整齊的陌生人,一家人都有點兒緩不過神。
此時如果姚祺年穿著邋遢,弓背駝腰,恐怕劉家人會以為是哪個拾破爛的誤入門,只會嫌棄,不會招待。
但眼下即便這一家子不認識姚祺年,還是很快有人起了身,給姚祺年讓坐。
姚祺年適時露笑,開口問:&ldo;哪位是劉紅軍同志?我找他有事。&rdo;
被點名的劉紅軍幾乎立刻就應了聲,招呼姚祺年去旁屋裡坐,邊走邊道:&ldo;我就是,這位同志,你尊姓?&rdo;
&ldo;姓姚,姚祺年,可以直接喊我小姚。&rdo;
短暫的熱絡寒暄之後,劉紅軍給姚祺年泡了茶,遞了煙,有點兒摸不透眼前這位年輕人的來意。
姚祺年主動開了口,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ldo;劉同志,我是滿洲裡一零八工廠的職工,一零八工廠有沒有聽過?&rdo;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