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進了寺門,先去了大雄寶殿進了香。明漪心裡也一直擔憂著安西,擔憂著傅明琰和薛凜,為求心安,上了厚厚的功德,又在佛前祈願了許久。
只願佛祖保佑安西能夠重回安寧,保佑薛凜和傅明琰都能安然無恙,保佑崇寧帝,也希望他能痊癒,重回康健,還有保佑大周朝,能夠否極泰來,海清河晏......想要求的太多太多,所以大概連佛祖都覺得她有些太貪心了,求籤的時候,恁是連著好幾支的下下籤,直到求得一支中吉,明漪才作罷。
可即便如此,從殿中出來時,她的臉色也不太好。
李鳳嬌小心覷著她的臉色,寬慰道,“這事兒也不能太相信的,總之,咱們已是誠心向佛祖禱告過了,她老人家能聽見咱們的訴求的,心誠則靈嘛。”李鳳嬌本也是想求籤的,誰知看明漪連著搖出了兩支下下籤,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若求出的籤不好,這心裡總歸是膈應,倒還不如不求呢。
明漪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將那支好不容易求得的中吉簽收進袖中,淡笑道,“不是說要去跟先皇后說話嗎?走吧!”
兩人相攜從大雄寶殿前離開,轉而往後頭僻靜處走。顧皇后自是葬在皇陵,但崇寧帝時常到法華寺來悼念她,因而便專門在寺廟某個風水極好之處修建了一座玲瓏佛塔,以作供奉。另外,還在佛殿中供奉了顧皇后的長生牌位。李鳳嬌從前來法華寺時,無論是佛塔前還是供奉長生牌位的佛殿都是要去轉上一轉的。
前頭轉角過去便是佛塔了,明漪嗅了嗅鼻子,竟是聞到了淡淡的紙焦味,與中元節時在北關城長門大街上聞到的一模一樣,難道也是有人在焚燒紙錢不成?明漪心中有惑,拉著李鳳嬌悄悄加快了步伐,剛轉過轉角,卻見得前頭有一抹身影轉進了佛塔後,那身影步伐倒是從容,也有些眼熟。明漪連忙趕步上前追了過去,繞到佛塔後,那裡有條羊腸小道通往山林,卻已瞧不見人影。
“是什麼人?”李鳳嬌也追了過來,疾聲問道。
明漪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一道背影,確實有些眼熟,卻也只是有些罷了,至少沒有熟悉到瞧上一眼便能認出來。
兩人轉回佛塔前,卻見那佛塔前的佛龕裡果真有些燃過的紙錢,定是方才那個人燒的。
“奇怪!會是什麼人呢?”在顧皇后佛塔前燒紙錢,自然是祭奠她的,可是為何卻這般偷偷摸摸?而且往年,李鳳嬌似乎也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
同樣的疑惑,明漪也有,她的目光掃過佛龕前那剛剛燃過的紙錢裡,突然一定,下一瞬,她便是猝然蹲下身去,在近旁撿了一根樹枝在那灰燼裡刨了起來。
“怎麼了?”李鳳嬌被她這動作弄得莫名,也跟著蹲了下來。
明漪卻沒有回答她,又刨了兩下,將那灰燼刨開,果真在那灰燼下頭尋見了幾小角還未燃盡的紙。
“不是紙錢?”李鳳嬌狐疑地蹙起眉來,那紙上隱隱透出墨漬,自然不是紙錢。那是什麼?“難道是祭文嗎?”
可惜,都燒得差不多了,殘存的那幾小角除了墨漬,什麼都看不出,也瞧不出寫的是什麼。
明漪將那幾小角紙拿在手中看了片刻,雙瞳陡然一縮,下一瞬,便又是抓起那樹枝在灰燼裡刨了起來,動作間說不出的急切。
“怎麼了?”李鳳嬌直覺地不對,忙問道。
明漪沒有應聲,只是將那幾小角殘頁往她手中一塞,便又繼續低頭去刨那灰燼。
李鳳嬌狐疑地仔細看起那幾小角殘頁,看了片刻,目光突然一定,再眯眼仔細看了看,臉色驟然驚變,“這不是你那日拿給母親看的那個圖案,還是花押......難道剛才那個人就是......”
那灰燼裡,再沒有刨出什麼。明漪扔開手裡的樹枝站起身來,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