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帳中相候了。沒眼力見兒的,還不速速放行?”說罷,還瞪了那兩名架起長矛阻了薛凜去路的兵卒一眼。
薛凜懶得與他們打這些肚皮官司,兵卒收了長矛放行,他便是拍馬疾馳而去,楊禮和兩名弓衛亦是緊隨其後,那個從行帳迎出的吐蕃官員張嘴想喊,卻吃了一嘴的灰,又著急忙慌往回趕。
薛凜已是到了行帳前,堪堪勒停馬兒,人已是自馬背上一躍而下。
“薛大都督隻身前來,果真是大家風範,令人贊服啊!”帳內響起一串爽朗的笑聲,緊接著,帳簾被掀起,一個高壯的身影闊步而出。只見他四五十歲的年紀,身高差不多八尺,身形魁梧強壯,身披素褐,袖長委地,頭上戴一赤紅色霞氈編制而成的筒狀頭巾,是謂朝霞冠。這便是如今的吐蕃贊普,昆仲。
薛凜雖從未見過這位吐蕃贊普,卻也知道,他與如今最是看不上中原,卻又時時覬覦中原,想要將之據為己有的北狄可汗不同,昆仲是個真正的中原通,據說,他年少時,還曾到過中原遊歷,見識過中原的文化與富庶,並且甚是推崇,這才學了一口幾乎沒有什麼口音的純正官話。
雖不知此人究竟有何目的,薛凜卻只將滿腔的戒備都壓在心底,面上仍是淡淡,卻還是拱手道,“當不得贊普稱讚。”
“欸,薛大都督年少英才,太過自謙了。本王已在帳內備了薄酒,薛大都督既是來了,便先請進帳中,你我邊喝邊聊如何?”
薛凜面上沒有半分懼色,腳下沒有遲疑地直接邁步往那行帳中去,絲毫不怕當中有埋伏一般。
昆仲緊隨其後,進得帳中,笑道,“薛大都督果真是坦蕩的真英雄。”
“我是信贊普會愛惜自己聲譽,畢竟,我若在此處出了事,贊普約見我,卻伏殺於我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遍天下,贊普與吐蕃便是永世難洗的不義汙名。何況……贊普當真覺得,我什麼都未曾準備,就這麼孤身來了?”帳內自是沒有埋伏,至少沒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埋伏。薛凜的語氣自始至終的冷淡,進得帳中,自擇了一處空位坐下,腰背挺得仍是筆直。
“本王自是不敢小覷薛大都督。”昆仲落了座,輕輕擊掌,便有人送了酒水菜餚上來,貌美的侍婢給薛凜滿了酒碗,主座上,昆仲端起酒碗,朝著薛凜遙遙一敬,“早就聽說薛大都督海量,不妨也嚐嚐我雅礱的好酒?”
薛凜卻根本動也不動,“贊普當真覺得我會喝你帳中之酒?”
這話音冷沉,話更是半點兒不客氣,讓帳中猝不及防就是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