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兩人便留了下來。
倒是其餘的那些客人,不知是自己識趣,還是胡家下了逐客令,竟都相繼離開了。本來還甚是熱鬧的馬場別院頃刻間就冷寂下來,很有些宴罷人去的冷清。
入夜時,他們客居的小院裡沒有等來胡四爺,反倒是等來了胡七娘。
胡七娘進門先是奉上了一紙契書,白紙黑字,還落了胡家馬場的印章並胡四爺的私章,正是那批西域馬種,而且價錢也確實從優,優得厲害,幾乎算得是半買半送了。
對上薛凜和明漪看過來透著懷疑的眼神,胡七娘連忙道,“今日的事確實是阿玥不對,這就當是賠罪了,還望容爺和夫人一定要領了這份心意,否則不只我和我阿塔,就是整個胡家馬場怕都不能安生。”她雙目微微泛紅,眼中卻盡是真誠,還夾帶著些許忐忑。
明漪與薛凜對望一眼,將那紙契書暫且收起,“七娘是四爺派來給我們交代的?”
胡七娘見他們收了契紙,臉上忐忑收了兩分,聞言有些訕訕道,“本是該阿塔親自來的,可他病了,眼下已是起不得身,阿玥在照看著,只得我來代阿塔走這一趟,有些話,由我來說可能也更合適一些。”
“早些年,我阿塔確實很看得起容爺,彼時,阿塔就隱約知曉容爺在安西軍中的身份,那個時候,容爺還沒有到如今這個地位,阿塔覺得,咱們家完全可以夠得上,與容爺成了親家,於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可那時容爺拒絕了,拒絕得很是乾脆。”胡七娘說到這兒時,苦笑了一下,“容爺連著幾年未來我家馬場,阿塔便知道了你的心意,前兩年便將我和底下的幾個姐妹都許了人,後來聽說安西大都督被望京的陛下賜了婚,阿塔便徹底歇了與容爺結親的打算,容爺與我阿塔相交多年,應該知道。我阿塔雖是妻妾眾多,但對我們姐妹都很好,也一早就放了話,絕對不讓我們姐妹給人做小,我們姐妹也是從小便被這般教養著長大的,可以不嫁顯貴,但要嫁便必然是做正頭娘子。”
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回事,明漪往薛凜一瞥,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她眼睛剛看過去,他便也看了過來,目光一觸,她又收回了視線,正襟危坐,好似根本沒有瞥方才那一眼般。
薛凜看她這般掩耳盜鈴,嘴角若有似無地牽動了一下。
“阿玥年紀小,是我阿塔最小的女兒,也自來最得他疼愛。我阿塔本是想著要多留她兩年,等到十六七歲才相看親事。誰知,去歲末,金州牧的夫人過世了,有一日,我阿塔與州牧府的幾個幕僚一道喝酒,當中有一個喝醉了,一個勁兒地奉承我阿塔,恭喜他,說他不久就要成金州牧的丈人了,屆時,整個胡家都要跟著阿玥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