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我確實有些氣。”
她哪兒有他氣?薛凜聽著她這番話,看著她臉上神色,一瞬間只覺得氣血逆流,他今日怕不是沒死於刺客手中,卻要活生生被她氣死吧?
“都督瞪著我做什麼?”明漪皺眉,他做出這樣的蠢事兒來,還不讓人說了?
薛凜低低哼了一聲,“只是覺得與夫人比起來,我自愧不如。”
“你什麼比不上我?”明漪眼睛亮了起來,她是不是比他理智,比他清醒?
“蠢!”薛凜薄唇輕啟,輕吐一字。
“你說什麼?你才蠢呢!”明漪怒了,這天兒不能聊了,這床也躺不下去了,她手撐著被褥就要翻身而起,手卻被他伸出手來,緊緊壓住,動彈不得。
“你聽著,這些話,我只說一遍。”薛凜沉聲,一雙眼睛定定看著她,竟是無言的銳氣。
明漪不自覺地頓住動作,怔怔看著他。
“絃歌是我兄長未過門的妻子,是我長嫂,往後你若再胡亂猜測我與她的關係,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往我們身上安,我絕不饒你!”他言語沉沉,一字一鏗鏘,映照著他眸底銳氣,字字是不容置疑的真。
“你兄長?你還有兄長?”明漪卻是驚了。
薛凜的神色卻一瞬黯然,輕輕“嗯”了一聲,“並非親生兄長,卻勝似親生。我與你說過,我的家鄉在嶲州。”
明漪點了點頭,見他目光越過她,望著她身後虛空的某一處,幽幽道,“我五歲那年,嶲州鬧了災,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是以,家鄉的很多人都只得離鄉逃難。我爹與另外一位隔了房的堂叔一起在安西軍中效力,鬧災前還收到過家書,說他們彼時駐紮在蘭州。我娘便決定與嬸孃一起北上蘭州,尋找他們。”
“奈何,我娘身體自來弱,路上便是不成了,臨死時,只得將我託付給了嬸孃。嬸孃亦還有一個兒子,比我大了五歲,彼時已是個半大小子了,嬸孃仁義,那樣艱難也沒有丟下我,省出的口糧都給了我和大哥。等到我們終於到達蘭州時,尋著了堂叔,可我爹卻已被調派至了他處。”
“堂叔去了信給我爹,我便暫且留在他家,本以為不久就能等到我爹來接我回家,誰知,等到的卻是我爹的死訊。”
他三言兩語說著這些種種,語氣甚至沒有明顯的起伏,明漪卻是聽得心口震顫。
他那時候還是個那麼小的孩子,卻經歷了那麼多,天災、逃難、父母雙亡……明漪的心口剋制不住地絞在一處,生生的疼。
“總之……若是沒有堂叔一家的照拂,我只怕早就不在這世上,遑論還能平安長大,有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