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卻已忍到了極致,甚至拿出了和離書,讓師父做選擇。師父沒有法子,只得簽下了那封和離書……”
薛凜娓娓道來,嗓音越發沙啞,“說到底,真正對不起長公主和長寧郡主的是我,我也對不住師父……讓他妻離子散,家不成家……”
“我還是不懂,一個承諾……一個別人的孩子,如何會比自己的妻子,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重要?”明漪的聲音亦是啞下,語氣裡滿滿的困惑不解。
“你是不明白!”薛凜定定看著她,眸色深似暗海,“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你永遠不明白。”
明漪看著他,心口微微一動,想到他這十年的堅持,不只為了薛柏,還為了給那些與薛柏一道,一去不回的同袍一個公道,一個交代。
她是真的不明白。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明漪收回視線,話落時,邁步朝著東廂而去。
薛凜將手背在身後,沒有出聲,看著她走進東廂,看著東廂的門合上,門內悄寂無聲。他又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才微抿著唇角轉過了身。
回到外院書房時,房內已有隱隱的飯菜香夾雜著酒香,李摯坐在矮榻几旁一壁倒酒一壁招呼他,“快來陪我喝一杯!你這夫人真的是沒話說,這一桌子的菜都是按著我的喜好來的,送上來還熱騰騰的,可惜……沒能賓主盡歡!”
薛凜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李摯端起滿上的酒杯遞給他,卻又想起什麼,將酒杯收了回來,“罷了,你身上有傷,喝不得酒。若是被你那夫人知道我讓你喝酒,以她如今對我的觀感,怕是要對我不客氣了,我還是自己喝,自己喝!”李摯說著,便已是端起那酒杯,仰脖一飲而盡。
“說起來除了唸書識字,騎馬射箭,你這喝酒也是跟著我學的吧?不只,你還跟著我學了不少東西,好的壞的都是一堆,但有些事兒千萬莫要學我……”李摯幽幽苦笑著,喋喋不休。
“師父……”薛凜喉間微哽,輕聲喚道。
李摯恍若沒有聽見,又一杯酒下肚,雙目被酒氣燻紅,將他緊緊盯著道,“我說真的,容與!我當初何嘗不是年輕氣盛,明明有些事可以換種方式,處理得更好,可我偏偏選了最糟糕的那種,你莫要學我!容與……你這字當初是我取的,便是想著你那個‘凜’字太冷太獨,這才給你取了這個字,就是盼著你能多些隨和、寬容,命裡也能多些歡喜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