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幹了,“你這是有幫手啊!你們兩個人,我們才一個人,也太不公平了吧?對吧,阿孃?”末了還要拉一下同盟。
高氏今日有輸也有贏,何況家裡熱熱鬧鬧的,她歡喜得很,滿臉的笑容,倒是看不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反倒笑眯眯看著明漪和薛凜,“容與幫著嬌嬌怎麼了?有本事你也去找個人來,兩個對兩個,那就公平了。”
“阿孃啊,不帶你這麼揭人傷疤還要踩上兩腳的,我是你親生的嗎?”傅明琰不幹了,往炕上一仰。
“雖然不想承認,可你確實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還有,就你和你阿爹這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混不吝的模樣,能有錯嗎?錯不了!”高氏一擺手。
幾人都是笑了起來,傅明琰哀嚎一聲,“阿孃!”
“喊娘也沒用,賭桌上無父子,這不是你們父子倆說的嗎?願賭服輸!還來是不來?”高氏一拍桌子,很有兩分颯爽地問道。
“來!”傅明琰立時一個挺身坐直身子,“換我坐莊。”
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轉,傅明琰早前風光了半宿,這會兒活該他倒黴。最後,家家都或多或少贏了,就他輸了個底兒朝天,在滿室笑容中,只剩傅世子受傷的世界徹底達成。
夜已深了,北風呼呼的吹著,不時有細碎的雪花隨著風霰落下來,襯著那紅色的燈籠,格外好看。
明漪裹著斗篷,站在簷下,伸手接著雪,瑩白的小臉被燈火勾勒得半明半暗,臉上的笑容卻是格外分明。
“夜深了,若是困倒不妨去歇歇。”身畔驟然響起薛凜的聲音,她嚇了一小跳,她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轉頭看去,才見他就抱臂站在離她一步之遙處,仍是肩寬背正,身姿筆挺的模樣,正微微眯眼將她看著。
“守歲守歲,守的是父母的安寧康健,就是再困,眼下也不能去睡的。”明漪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薛凜神色微怔,片刻後,嗓音微啞道,“抱歉。我倒是不知道有這樣的習俗。”
明漪看了看他,話都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下。她從前隱約聽說過,他是寒門出身,父母好似早已不在了。他是靠著自己從軍中最底層,一點點打拼出來的。他才二十五歲,已經身居高位,轄制一方,這當中固然有他能力超凡之故,只怕卻也吃過不少苦。
“今日,我很開心,還要多謝薛大都督。”沉默良久,明漪才笑著道。
薛凜轉頭看向她,濃稠如墨的夜色在姑娘身後鋪展,她頭頂紅燈籠的光傾瀉下來,落在她周身,眸映微火,朗朗瀲灩。“因為我替你贏了賭局?”
明漪輕輕搖頭,不知如何說才好,“不止......總歸,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