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臉皮也忒厚了,我都要自嘆弗如了。”濟陽王在身後點著薛凜的背影哼道。
“確實,臉皮比阿爹你還厚!”傅明琰雙臂環抱著點頭附和,剛說完就覺得不對,扭頭果然瞧見他爹臉色不善瞪著他呢,他趕忙賠笑找補,“還叫什麼容與呢,也不知道誰給取的字,半點兒也不適合他。”
明漪見前頭的人步子稍緩,朝著後面瞥來,嘴角卻是若有似無地淺淺一勾。雖則只是一眼,明漪卻是心口急跳,這人眼睛利著,耳朵也說不定多靈,怕是將他們的話都聽在耳裡呢。“阿爹和哥哥還是莫要說了。”
“乖女,你怎麼還護著他呢?”
“妹妹,你怎麼還護著他呢?”
父子倆經年累月的默契可不是說著玩兒的,異口同聲時還不忘控訴又委屈地看向明漪。
明漪額角抽了兩下,“就護著怎麼了?他是我未來夫君,我自是要護著。再說了,往後是我與他過日子,我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好就行了。”一邊說著,明漪一邊偷偷瞄著前面,果然瞧見某人嘴角微不可察地牽了下,她悄悄輕籲一口氣,想要討好盟友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說話間,已是到了擺宴的花廳,“都是一家人,就不拘什麼男女不同席了。”高氏笑著對薛凜道。
“一處吃熱鬧,甚好!”薛凜仍是一副謙和模樣,高氏便笑得更滿意了。
濟陽王卻是看得心頭更是火起,一拍桌子道,“有菜無酒怎麼行?去,將我珍藏的好酒都取了來,今日要與薛大都督不醉不歸!”說著,一睞明漪道,“乖女,今日你可不能攔著,能得此佳婿,阿爹心裡歡喜著呢。不過,酒品如人品,在你嫁過去前,阿爹少不得要替你把把關,考校一二。”說話時,眼睛已經往薛凜瞥去,看這小子敢不敢不樂意。
明漪張了張口,半晌不能言。她多年未曾感受過父愛,每每對著濟陽王,心中既覺溫暖,卻又不敢坦然領受。他若知曉他的乖女已是不在,卻被一隻孤魂野鬼佔了軀殼,該多麼難受啊?雖然取代真正的傅明漪並非她所願,可事實就是因為她,傅明漪不在了,她雖早已自認硬了心腸,卻也不敢輕易觸碰,便只能拋開不想。又怎能再去拒絕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與守護呢?
明漪沉默著,難得的是高氏居然也未曾阻止,一個眼色下,下人們果真去取了酒來,好幾罈子。素日裡,濟陽王最是寶貝他酒窖裡那些藏品,今日倒是捨得,當下便拍開一罈子,給倒了兩碗,當中一碗遞給了薛凜,“來,薛大都督!”
薛凜雙手接過,朝著濟陽王一禮,便將酒碗舉起,仰頭便是飲盡,讚一聲“好酒”!
“好酒量!”濟陽王亦跟著讚了一聲,臉上表情總算和緩了兩分,又給倒了一碗,“再來!”
“阿爹,也給我倒一碗唄!”傅明琰早就眼饞濟陽王那些藏酒了,平日卻總得不著喝,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了,立時顛顛兒地端著一個空碗來討酒。
濟陽王一瞥兒子臉上討好的笑,一時卻是把住了酒罈子,一看就是捨不得。
傅明琰極有眼色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阿爹,看姓薛的這架勢是個能喝的,上陣父子兵,我與阿爹一條心,還能幫襯一二!”
濟陽王看他一眼,似在猶豫,片刻後,終究是給他倒了一碗。傅明琰看著碗裡的酒,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就想舉碗來喝,卻被濟陽王一把壓住,給他使了個眼色,同樣壓著嗓音道,“為你妹妹,別光顧著喝。”
傅明琰一瞥薛凜,心領神會,端起酒碗道,“薛大都督,我也敬你,先乾為敬!”說罷,端起酒碗,仰頭幹盡。
薛凜端起酒碗,回敬,亦是仰頭喝到底,明漪看著,額角抽搐了兩下,呵!男人!
薛凜敬了濟陽王父子一回,濟陽王父子卻是輪流著敬他,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