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不知道這個前因：&ldo;監控錄影?&rdo;

談美晴在知道程杉的存在後，就留心上了她，那監控是她差人找來的。事發後，葉臻也看到了那段錄影。

是多年以前，程見溪猝然離世的那個寒冬。程杉想要回程見溪的照片，她跑去程見溪家門口央求，希望能有人告訴她程見溪葬在哪兒，希望能得到他的一部分遺物。

她在冷風冷雨裡站了很久，求了很久，最後站不住了，跪坐在地上，直到昏迷後被家裡人帶走，也還在懇切地請求。

葉臻無法形容自己看見那段錄影時的心情。

他記得那姑娘在神志不清的時候，還扒著門邊的石柱，哀聲說：&ldo;我不會吵他的，也不會再嬌氣了，求你告訴我，他到底被埋在哪裡了?&rdo;

沒有人回應她，因為那間屋子早都搬空了。可門前的監控，如實記錄下了這一切。

為什麼是她，後來葉臻曾在無數個日夜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因為遇見過，遇見過那個姑娘，如此熱忱，如此不顧一切、拼盡氣血愛一個人。

他終於明白《怦然心動》裡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後，會覺得其他人只是浮雲而已。

到了那一刻，他只能感謝。

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不論你從前是誰，未來是誰。

第十章(5)

提到監控，程杉的情緒沒有葉臻那麼激動，她不是旁觀者，也早已經接受了程見溪離世的事實。

程杉慢慢躺下去，緊緊捏著手機，聽見葉臻在那頭說：&ldo;小杉，我會很快回去。這幾天，不管你做了什麼夢，想起什麼，一定不要自己扛。跟我說。如果你不願意，也請求你，和林醫生聊一聊。&rdo;

一番話翻來覆去地說，明明知道這樣會招來程杉的懷疑，可是現在他不多說一些，實在是怕哪天出現意外，沒有機會再說。

葉臻說到後面，嗓子都沙啞了。

程杉安靜地聽，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傷感多一點，還是心軟多一點。

最後，她打斷他的話，輕聲說：&ldo;葉臻。你不要太擔心我。&rdo;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程杉又說：&ldo;再怎麼遮掩，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死去的人回不來，受了傷留的疤也不會消失，過去不能改變，只有未來可以。&rdo;

聽上去好像還蠻樂觀，但葉臻依然提心弔膽。

程杉張開雙眼，望著天花板上的頂燈，光暈在水光的折射下呈現出更大的虛像，看久了讓人覺得頭暈。

她聽見自己開口說：&ldo;葉臻，再跟我說一遍。&rdo;

葉臻：&ldo;說什麼。&rdo;

程杉：&ldo;說你愛我。&rdo;

葉臻：&ldo;我愛你。&rdo;

他覺得不夠，只停頓了半秒鐘，又說：&ldo;小杉，我愛你。&rdo;

愛這個字眼，說多了、聽多了或許會覺得膩味，但葉臻從來不憚於在程杉面前剖開自己。

他知道自己只有同樣不顧一切，才能得到她的信任。他只怕哪一次機會自己沒有抓住，就錯過了。

他不想錯過程杉。

又想哭了，這次和剛剛不太一樣。心裡那個軟弱的聲音也不再出現了。

程杉揉揉眼睛，說：&ldo;我想你了。&rdo;

電話那頭的男人，呼吸聲漸漸變重，他默了片刻，說：&ldo;我儘量早一點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