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身低調的名牌,談吐也和氣,這種情況,和寧遠預想中的差不多。
「具體的情況還要看檢察院那邊,等偵查結束,這案子也就報上去了。」
寧致還是那種公事公辦的口吻。
「不過好在那名受傷的學生已經救回來了,除了需要承擔必要的責任,還有轉圜的餘地。」
寧遠就著哥哥的話說了這些,權當安慰。
糾結了幾秒,還是把校園暴力的事情如實地說了。
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父母作為監護人確實有知情權。
寧致見弟弟開了頭,於是也把下午查到的一些資料一併遞過去了。
學校的留言牆、論壇、微博、qq,在這些地方,都找到了一些照片和留言,其中不乏有求助資訊,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校園暴力。
資料全部列印出來放在a4紙上,上面的照片也看著有些失真。
王旭的媽媽看了一眼就哭了,「怎麼會?他從來都沒有和家裡說過。性子也很好的。」
正是因為性格軟,家裡又給的零花錢充裕,學校管理放鬆,才會出現這樣的事。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發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就沒法接受了。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很多事確實不願意和家裡說。」
最後寧遠只好以這種無奈做了結尾。
好在醫院那邊沒出什麼事,大家也不至於焦頭爛額。
雖然在夏至之後天亮的時間變得很長,但這天忙完回了小區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擦黑了。
兩人在回來的路上就著校園暴力的事簡單地聊過幾句,然而一進單元樓,寧致便沒再說話了。
單從神情來看,寧遠並不能在對方的臉上看出喜怒。
但此時此刻,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心口處有一團火在燃著。正是他哥所傳過來的。
平日裡寬敞至極的電梯間憑空顯得有些逼兀,寧遠小心翼翼地瞄他哥的臉色。
依舊看不出來什麼。
六樓很快便到了。
之後寧致如常一般拿鑰匙開了門。
回到家裡,寧遠預感到了一些東西,站在玄關處沒動。
寧致往客廳的方向走,沒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一回頭看見弟弟在一邊站著,一雙眼睛朝著這邊看,眼巴巴的。
寧致頓時生生給氣樂了,「你還挺自覺。」
尾音雖然揚著,但一聽就是憋著氣的那種,彷彿是圓滾滾的氣球,只要紮上一針,就能躥得滿天飛的那種。
「那罰站五分鐘。」
「好好想一想你今天的做的事吧。」
說完了,他並沒有像往前一樣繞開去餐廳倒水出來,而是回來站在了旁邊,站得筆直,又離得很近,寧遠只要一轉頭,就會不小心碰到他的肩的那種。
這樣近的距離,再小的動作也會被無限放大,寧遠並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會做無謂的爭辯。再者,一旦回了家裡,轉換了角色,他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他一想到在車裡握住的,那雙顫抖的手,就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之後五分鐘的時間裡,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估算著到時間了,寧致拉著人往裡走,寧遠卻留在原地沒動。
很認真、嚴肅地把剛才反省的內容說給他哥聽,「即便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寧致猜到了他一定會是這樣,沒急著反駁,而是把前不久才討論過的關於男性應該保護女生的話說了一遍。
這種時候,寧遠自然不會傻到去撞槍口,而是默默地沒有出聲。
果然,寧致幾乎是立刻就調轉了言論,「站在救援的角度、站在男性的角度,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