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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五日的市集所在地。祠甚大,奉把著伊尹、伊陡、巫賢(殷之三大賢相)。祠後,是鄉祠,十餘間廳堂,供奉著柏谷鄉十二姓的各姓祖宗神位,也是村民的集會所,可知柏谷鄉雖不是一姓村,但組織卻極為完善。這些連間疊架的古老房屋,通風不足,光線不良,大白天進入內部,依然感到幽暗,陰氣太重,架上每一間皆供有密密麻麻的各代祖先靈牌,和神案的各種法器,益顯得陰森可怖,不宜久留。因此,除了初一、十五派有專人前來打掃上供之外,平時連頑皮的村童,也不敢前來玩耍,以免打擾祖先們的安寧。

村中父老在眾姓公祠設宴替蕭宗慈接風,整整忙了三天,方歸於平靜。

他們對唐柱國逞兇阻道的事,並未放在心上。唐家惹事阻道的舉動,可說是家常便飯,不以為怪,柏谷鄉的人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不值得計較。

盛水達這三天來,從未參予外界的活動,他默默地察看宅院四周,找來了四名木工,仔細地整修門窗,不動聲色暗中作了萬全準備。

這天早膳畢,蕭宗慈兄弟倆在書房品茗。蕭宗詳神色不安地說:“大哥,那年你派人捎來家書,說佩君不幸去世,信上語焉不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佩君侄女不像是短命的人,怎麼……”

“唉!別提了。”蕭宗慈沉痛地說,眼中淚光閃閃,長嘆一聲又道:“丫頭的心氣痛病,拖了十餘年,你不是不知道。”

“心氣痛死不了人,有些人依然可終天年哪!”

“壞就壞在錯認是心氣痛症。當初就任清和縣時,有位老婆婆贈送愚兄一服單方,只有四味極普通的藥,元胡素、五靈脂、草果、沒藥各五錢,細研後成九,以酒沖服,據說萬試萬靈。”

“後來怎樣?”

“愚兄心中狐疑,不敢置信。後來,用這單方醫治十八名心氣痛病人,莫不藥到病除。

拖了二十餘年的老病,最多眼三劑便行根治,爾後即不復發。有位十七八歲的閨女,也是自小患上心氣痛症,三兩日一發,發時渾身發青臉無人色,痛得死去活來,須半個時辰方痛楚離體,十七八歲的人,外表像是十一二歲的女孩。以這單方試服,連下三帖,在我任職的三年中,始終不曾復發。”

“那……侄女呢?”

蕭宗慈痛苦地搖頭,慘然地說:“珮丫頭也服過了,但毫無效用。”

“這……這是……”

“直至她去世的前一年,方知道她患的不是心氣痛症,而是絕症血滯,難怪她肌色與眾不同,清麗絕俗溫婉嬌柔。據高手郎中說,她能安度十五歲生日,已是天大的奇蹟了。唉!為了她,不知耗盡你嫂嫂多少心血,到頭來……唉!依然是一場空。”

“唉!這是命。”宗詳悽然地說。

宗慈又是一聲長嘆,黯然地說:“她忍心撒手塵寰,最後仍害苦了一位小後生。”

“你是說……”

“她結識了一位姓杜的年輕人,叫杜皎,字天磊。兩人皆雅好音律,志同道合。我知道她已不久人世,也就不忍阻止她。她倆相愛經年,這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病大有起色,豈知………豈知……”

“她……”

“她去了,平靜地去了。天!她好忍心。”

“那位杜天磊……”

“天磊愛她至深,抱著佩丫頭的屍體一天一夜,流著淚低喚著珮丫頭,坐在書房不住輕搖。弟弟,那真叫慘,鐵石人也為之一掬同情淚,怎麼勸也無法勸他將佩丫頭放下。”

“他人呢?”

“佩丫頭下葬之後,他走了,從此喜訊全無。那時,我在南京賦閒,在吏部候命,萬念俱灰,心情極為哀傷苦悶,遣散了所有的婢僕,創傷迄今仍未平復。”

“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