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張煌言袒露心扉,在場的官員們雖然不滿於其人此前的揣測,但是對於這位兵部尚書的人品還是認同的,而陳文也在公開表示了對此的看法之後,也就著此前的問題說出了他的想法。
「這些年,泰西與我中國,有合作,但更多的還是衝突。以澳門的葡人為例,他們從廣東、到浙江,再到福建,最後又回到了廣東,幾經輾轉,所到之處無不是他們在其他地方的那般海盜行徑,劫掠民財、殘害百姓。」
「據本王所知,葡人的鄰國西班牙人,在泰西以西,也就是中國以東大洋之東的美洲,以不足兩百人的軍隊毀滅了一個數百萬人口的帝國。葡人最初來到中國,報著的也是同樣的心思,可是中國並非印加,葡人屢屢為王師擊敗,也不可能在澳門老老實實的呆著。」
「當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荷蘭人並非葡人,但是他們此前在大員南部,走私避稅、襲擊沿海百姓,這類的事情也從未少過,現在無非是攝於我部的實力雄厚才老實了一些。但若讓他們站穩腳跟,其豺狼本性恐怕也未必再會像現在這般收起,受苦的還是沿海的百姓。」
中國與歐洲的早期接觸,中國學習歐洲科學技術,歐洲在透過海貿獲利的同時也仰慕和學習著中國的文化藝術。
但是,良好的交流是建立在歐洲殖民者一次次的被明軍打得慘敗後不得以的結果。否則的話,一如清末那般,豈會有中國海平等的海上貿易和太陽王仿照中式建築風格修建宮殿的事情發生。
在座的官員都是江浙明軍集團中的翹楚,他們能夠接觸到的資訊更多、也更加深入,自然明白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就算不明白的,起碼也能聽得懂陳文的言下之意吧。
「誠如張尚書所言,我軍與福建王師皆是中國之軍,自要以護衛中國之民為己任。本王之意已決,為防範於未然,配合福建王師對這股荷蘭人的貿易封鎖。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本王歡迎,若是還抱著其他心思,那就讓他們知道知道,莫說是大員,整個南洋,自古以來都是我中國神聖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慷慨陳詞過後,會議也很快就透過了貿易封鎖的決定。不過,配合福建明軍是本質,但江浙明軍這邊卻是要打出協查荷蘭人涉嫌向清廷走私武器、機械等軍國重器的名義,因為軍情司的北京站那邊也確實得到了歐洲人向清廷走私武器、機械的情報。
會議結束,與會官員開始成群的離開會議大廳。此時此刻,原本還有幾個談得來的好友的張煌言卻已然是形單影隻,陳文肯定他的意見但卻並不能挽救他必然遭到其他江浙明軍高階官員排擠的事實。須知道,站隊,比一個人是否有能力更為重要。
「張尚書請留步,殿下還有些事情要與張尚書商議。」
張煌言默默的離席,豈料剛剛出了會議大廳的門就被陳文的親兵攔下,繼而引到了陳文的公事房。
「會上,張尚書說有意掛印辭官?」
「這事情,從去年年初齊王殿下率軍勤王時,下官就在考慮,事到如今,也是時候離開了。」
見了面,親兵關上了大門,張煌言剛剛落座,陳文便來了這麼一句。陳文如此說話,送客之意分明,可是張煌言卻並不生氣,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浮現在了面上。
張煌言如此,可陳文卻搖了搖頭,繼而對其說道:「張尚書別誤會,本王沒有這個意思,反倒是希望張尚書能夠棄了這個念頭,至少暫且棄了這個念頭。否則的話,本王無需請張尚書移步至此,坐等訊息即可,到時候再贈送些財貨,尚書收與不收本王都能收穫一份愛財、惜才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陳文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張煌言自也能夠理解,只是他卻根本不明白,因為陳文根本就沒有挽留他這個身在齊王府,身在永曆朝廷的高階文官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