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煉出的鐵臉功,無堅不摧,依舊還是那面癱表情,冷冷道:“這是御賜之物,損壞有罪,你是獲罪之身,如何能走?”
君珂眼角上瞟,斜斜看著他,剛才被扯住衣袖一瞬間,她很想將自己對這混賬的救命之恩說出來,然而此刻她改變了主意——這混賬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定要留她,她說出救命之恩,得,正好給了他理由,保不準來句“我得報你救命之恩”,從此她再無自由。
她上瞟的眼角盈盈如水光,偏又帶著幾分怒氣,越發顯得星光閃爍璀璨逼人,像多面的琉璃,在月色下折射光芒如夢幻,納蘭君讓目光迎上,也被這樣的奇特眼神所懾,一時間心中竟也氤氳上如夢的空幻感。
這心中一空,神思就不屬,神思不屬,動作便不經大腦,眼角突然瞟到她臉上還沾著米粒,一點點油漬在唇邊拖了一道十分好笑,隨手就伸出手,輕輕拭掉了那粒米。
動作做完,他的手頓在半空,如被雷劈。
君珂直愣愣地望著他,再看看他手上的米粒,也傻住了。
情境轉換太快,態度天上地下,任誰也吃不消這麼顛覆的情節啊!
兩人站在庭前,傻傻對望。月色如紗,遮了這天地景物朦朧如許,遮不了相對男女神情尷尬。
半晌納蘭君讓放下手,素來紋風不動的神情,可疑地湧上一陣暗紅,這紅不是羞澀,而是怒氣。怒自己今晚怎麼全然不像自己,屢屢出糗;怒自己自詡定力如石,如今竟然鬧出這樣的笑話。
失控,他不允許——
霍然甩手,像是要揮去衣袖上沾上的泥巴或是拂去粘在手中的蚊蟲,厭惡鄙棄神情現於言表,隨即他轉身,再不看君珂一眼,沉聲道:“來人!”
護衛應聲而進。
“把這個擅自毀壞御賜物品的欽犯帶下去!從今天開始,戴上鐐銬,押送回京!”
護衛愣在當地——剛剛還賞同桌吃飯,他們還在底下悄悄笑說主子這次真是對那姑娘另眼看待,莫不是命動桃花?主子嚴謹剛刻,年紀輕輕老成性子,從沒見他對誰多看一眼過,如今可是終於開竅了?正偷偷說得高興,不想轉眼春風化冰雪,平地起雷霆,好端端地這是怎麼了?
不過這一愣,納蘭君讓眼風已經飛過來,長而如刀刻的眼角里冷光如許,“嗯?”
護衛一顫,連忙掏出鎖鏈,嘩啦啦將君珂鎖上。
君珂憤然立在當地,明白這貨是惱羞成怒了,冷笑一聲,一腳踹開那個上來要給她戴鎖的人。
她踹出的力道並不大,卻正點在那護衛的膝蓋舊傷之上,憑她的眼睛,你要麼就是周身上下從無傷痕,否則難免被她看個正著。可練武之人哪有沒受過傷的?那護衛正被她踢中傷患,痛呼一聲便不由自主退了下去。
這人一退,自然更多的護衛湧上來,將君珂包圍在正中。君珂毫不客氣,本就滿腔鬱悶,這世道憑什麼總這麼仗勢欺人,正好出師之後未曾動武,拿來練練手也好。
她清叱一聲,不退反進,撞進一名護衛懷中,肘彎一撞一搗,正擊在對方軟肋,那人手一鬆,刀已經到了君珂手中,君珂刀柄一揚,正正擋住一個護衛攻來的一刀,兩刀相擊發出鏗然一聲脆響,那護衛仗恃自己力大,正要在刀上施加內力壓到她求饒,君珂突然一撒手,身子游魚般一閃已經鑽到另一護衛脅下,原本手中的刀頓時被那護衛大力擊出,眼看要飛出圈外,那護衛猶自發愣,君珂突然團團一轉,剎那間魁星踢鬥,一腳飛踢在那飛出的刀柄之上。
啪地一聲,那旋轉中的刀正被踢在力眼,剎時改變方向,順著護衛們的刀勢電射一圈,嚓嚓嚓嚓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交擊聲響,每個人的武器剎那間都受到了拍擊,那股力道並不大,大半來自那大力護衛的真力,卻被使用得極其精妙,導致每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