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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很明顯王妃憤怒了,卻還控制得很好,君珂正在仰慕這貴人城府,成王妃突然重重將茶盞往几上一頓!

砰一聲茶汁四濺,君珂嚇了一跳,還以為成王妃要對她發作,誰知王妃霍然站起柳眉倒豎,厲聲道:“命你們去請王爺,人怎麼還沒到?”

“來了來了!”一聲回應氣喘吁吁,隨即成王顛顛地奔了進來,自己開啟簾子,幾步奔進內殿,一邊頻頻揮手示意其餘人等退下,一邊笑嘻嘻地去扶站起的王妃,“怎麼起來了?柳先生給你瞧著可好?半夜動什麼怒氣?什麼事叫鐵鈞去辦就好,仔細傷著身子……”

君珂目瞪口呆——這是大燕版的河東母獅和陳季常嗎?

白日裡見成王,氣度尊貴,哪裡是現在這個一臉沒脾氣衣服都沒穿齊整趕來哄老婆的老男人?

“王爺——”成王妃的怒氣瞬間也沒了,一頭撲進成王懷裡,眼淚說來就來,“你還活著!擔心死我了!”

“啊?這什麼話?”成王一愣,扶住妻子的肩,仔仔細細看她的臉,“別是睡魘住了吧?柳先生來給把把脈。”

“睡魘住了倒好!”王妃伏在他肩上,哭得梨花帶雨,“不過夢一場,好過親眼見你靈幡牌位,紙錢送靈!”

成王看著妻子臉色,眼神也慢慢變了,收了一臉笑意,緩緩道:“怎麼回事?”

成王妃立即擦乾眼淚,冷笑一聲,下巴一點,“來,把那好東西給王爺看看。”

有人捧上那個包袱,一眼不敢看便退下,成王開啟包袱慢慢翻看,此刻他也神情冷靜,但燭火之下,眼色一層層黝暗深黑,漸漸跳躍起暴怒的火光。

包袱裡是一些散碎的沾了泥土的東西,破碎的麻衣、燒了一半的紙錢、一小截靈幡、還有一方被砸壞又燒焦的木質牌位,隱約有字樣“成王……主位”。

成王的手指開始不可控制地顫抖,突然一抬手,將包裹重重往桌上一扔,冷聲道:“鐵鈞!此物何處得來?”

“回王爺,城西鐵牛巷一枯水溝內。”鐵鈞聲音平平,“這東西還有不少,屬下只找出可以辨明的部分帶來。”隨即手一揮,幾個布衣百姓,有男有女,被帶上殿來。

幾人面對這皇家端嚴氣象,都戰戰兢兢,鐵鈞平淡地道:“不需懼怕,把你們前夜遇見的事,都一一說來便好。”

“……前夜……小人們接到官爺通報,說王爺……王爺暴病薨逝……”

“……草民們半夜臨街送靈……家家發了麻衣……”

“……送靈後官爺說一應送靈物事必須上交焚燬……”

鐵鈞在旁解釋道:“屬下是先在城西百姓家中發現麻衣的,由此才查到水溝裡被燒燬掩埋的那些東西,如果不是麻衣衣料不差,有些百姓私下留了想貼補家用,被屬下察覺,那些東西只怕也難找到。”他上前一步,在成王耳側輕輕道:“屬下詢問百姓時無人肯答,似乎曾被嚴厲警告,直到屬下以其親友性命相脅,才帶來這幾人。”

成王臉色鐵青,退後一步,扶住了桌案。

鐵鈞又拍拍手,帶上另外幾個百姓,這回口風完全不同。

“前夜草民們都在家中睡覺,無事發生。”

“沒聽說有什麼事……”

鐵鈞揮手命人都下去,轉頭向神情愕然的成王解釋,“這是住在城東城南城北的百姓,前夜並無任何被驚擾之事。”

成王神色連變,怔在殿上,四面無風,他的衣袖卻一直輕輕顫動。

成王妃此刻眼淚全無,仰首冷笑。

君珂心中萬分佩服。

誰說那小國公主任性尊貴?明明厲害得很,她心裡清楚納蘭遷畢竟也是成王親子,作為嫡母,直接指控庶子如此大罪,首先就會引起成王的牴觸心理,乾脆什麼都不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