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兒臉仍紅著,道:“沒有……小的……小的聽到李迎海說話後就、就離開了……”
“唔……怪了,這個‘翠兒’是怎麼進到咱們府裡來的呢……”我自語道。
歡喜兒接過話道:“應該是以探親為由進來的……”
哦!對,嶽府裡是有這條福利的,那些家在異地的下人的親戚遠道而來是可以進府探親的,不過不能在府內留宿。府內下人除非有正當理由且需經嶽管家許可,否則晚上也不可以出府。李迎海為了要和翠鈿私混,晚上就把她帶到伙房……伙房沒有床,那兩個傢伙不會就在灶臺上哼哼哈兮了吧?——嘔!強烈要求換灶臺!
大概沒有什麼可以問歡喜兒的了,我低聲向他道:“今日之事少爺必然會來盤問,若問你為何要去那噙香居,你只說是我讓你去的,說我前兩日逛街看到一個姑娘頭上戴的釵子很是漂亮,正要問她是從哪裡買的,誰想她就進了噙香居,當時便沒法再問,後來逛了很多首飾店皆未見到同樣的釵,只好今日遣你去噙香居找那姑娘問問——若問你那噙香居里那麼多姑娘,你如何能一一找來,你就說是我那日聽見有人招呼她的名字,因此你進去只管點名叫那姑娘出來一問便可。再若問你那姑娘叫什麼名字……”我轉轉眼珠兒,“你就說她叫翠鈿。我說的你可都記清楚了麼?”
據我推測,人們應當是不會忌諱同妓女戴相同款式的首飾的,否則若那些妓女心存不良,將所有款式的首飾都戴個遍,那其他的正經女子豈不是什麼都不能戴了麼?所以這個藉口應該是說得過去的。
歡喜兒連連點頭,道:“記清楚了。小姐,那翠鈿姑娘已經贖了身,若說她的名字,少爺會不會聽出破綻來?”
我掩嘴笑道:“傻小子,少爺又不去那種地方,他如何知道什麼翠鈿不翠鈿的?!難不成他還會為了這事專門去那裡問一問麼?”
歡喜兒這才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連連稱是。
與歡喜兒串好口供,我便由柴房內出來,綠水招呼嶽管家過來將房門重新鎖上。我估了估時間,想嶽清音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回不來,便將綠水叫過來低聲交待了幾句,綠水領命而去,我則閃身至一處暗暗的角落等著。
不多時綠水回來,道:“小姐,綠水問過那幾個看門的小廝了,他們說那登記非本府人口進出府記錄的冊子在嶽管家處放著。”
唔……又是嶽管家,這會子他大概已回去辦公了。我讓綠水走在前面,徑往嶽管家日常辦公的地方行去,吩咐她待會兒找藉口將嶽管家纏住,我好方便行事。
嶽管家辦公的地方是在前院兒的一處抱廈之中,我先閃身至暗處,綠水上前將門叫開,卻不進屋,只站在門前招呼,因她是我的侍女,嶽管家也不敢輕慢,便走出來同綠水說話,綠水便又就勢將他帶得離了門前數米,有的沒的一通亂扯。
趁嶽管家背對著門,我從暗處閃出來飛快地進了屋——噯,若不是被嶽清音罰了禁閉,我用得著這麼賊頭賊腦地嗎!誰家的小姐當得像我這麼辛苦的?!
屋內東牆是一架高高的書架,架子上壘著各類的冊子,我大致掃了一眼,皆是一些不很重要的各類登記簿——重要的肯定都鎖起來了,也不會在此處放著。
幸好非本府人員出入府登記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東西,因此我很快便在架子上找到了,翻出了三個月前的那一本,往袖子裡一揣,躡手躡腳地出了門,衝綠水打個手勢,又閃至暗處躲著。
綠水又扯了幾句,遂辭了嶽管家先行離去,嶽管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納悶兒地回屋去了。
我同綠水回至自己的院中,脫下青煙的衣服,重新梳了頭髮,這才大大方方地拿出那本登記簿細細翻看,果見三個月前的五月初三那一天記錄著一個叫李翠兒的、自稱是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