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牽起撕痛的雙唇淡淡笑道:“多謝田公子關心。”
田幽宇眉頭緊皺地瞪著我,許久方才將我徹底放開,轉身欲走時又站住,只背對著我沉聲道:“丫頭,我不管你心裡要將那個人記多久,我既認定了你,便絕不會放開你。你想要的,就是翻越刀山火海我也可以給你尋來;你想做的,哪怕是殺人放火我也為你去做——我田幽宇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承受任何事給她帶來的煩惱和痛苦!我活著一天,就給她一天的快樂,我死了,也要在咽最後一口氣前將她的後半生安排妥當!——丫頭,倘若我沒有能力做到以上所說,即便我想要你,也絕不會強求你,然而現在我有能力做到,我便想把這一切都給你。你願與不願我都娶定了你,因我不認為別的男人可以給你我所能給你的全部!我不介意你恨我,因為一旦你做了我的女人,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跟我一輩子!”
我望著他挺直的背影一直穿過院子出了府門,伸手用指尖輕觸被咬破的嘴唇,仍有淡淡的血絲泌出來,抿了抿唇,慢慢行往自己的院子,推門進房,掌上燈,對了鏡子將殘留的血漬擦了,覆上略為鮮豔的胭脂,添了件衣服後重新出得院來。
至前院,兩座廳內盛宴正酣,我才要踏上階去回往偏廳,忽聽得府門外一陣高聲喧譁,下意識偏頭望去,見兩名守門的家丁正攔住一位欲闖入府來的婦人,混亂中聽不真切她嘴裡說的是什麼,只知似是帶了哭腔。
我回過頭依舊往臺階上邁去,才走了幾步,便聽得那婦人在身後高聲地叫道:“妹子——李家弟妹——月兒——月兒——”
重新偏過身,那婦人涕呼著向我道:“李家弟妹!是我啊!你吳嫂!你吳嫂啊……”
守門的家丁左右拉著她,急道:“這位嫂子可莫要亂嚷!那是我們家小姐,尚待字閨中,哪裡會是你弟妹!快快走罷!今日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我輕聲向家丁道:“放開這位嫂子罷,我認得她。”
兩個家丁雖面面相覷卻也未敢怠慢,連忙鬆開了吳嫂,吳嫂踉蹌著跑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滿臉的淚痕,嘴唇抖個不住,嘶啞著聲音道:“弟妹啊……你這些時日究竟是去了何處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咱們的村子遭了怎樣的大劫啊……”說著便雙手捂了臉,哭得撕心裂肺。
我掏出帕子,輕輕捉開她的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扶了她搖搖欲倒的身子,低聲道:“嫂子這麼晚了到這裡來可是有事要找季大人?”
吳嫂接過我的帕子邊擦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邊點頭啞聲道:“我原是先去了衙門口,那看門的官爺說季大人到嶽府來赴宴了,這才又尋到了這裡來……弟妹啊!咱們未央村是作了什麼孽,竟然遭逢如此血劫!村長、村長他老人家被那些土匪山賊活活地一刀一刀捅死,還被懸屍村頭……嗚嗚嗚……我漢子……我漢子不忍心看他老人家死了還這麼悽慘……便不顧那些土匪臨走時警告的不得動村長屍體的話……昨兒個夜裡悄悄地去村頭將村長的屍體放了下來,打算先用席子裹了暫時草草埋在後山……誰知那夥兒土匪竟還留了眼線埋伏在村子裡,一見我漢子放下了村長的屍體,上來便……便照著後心捅了一刀……嗚嗚嗚……如今……如今我那漢子的屍體被掛在村頭……任誰也不敢再去將他放下來……嗚嗚嗚……我求了那些被季大人先派去的差爺幫忙,卻又被村裡人攔住,說是怕若將我那漢子的屍體放下來,讓那夥山賊知道了,會加害那些被他們擄走的村裡的女人們……嗚嗚嗚……我是想來求求季大人想想辦法,不能讓我那漢子就這麼……就這麼掛在村頭啊……嗚嗚嗚……”
我攬住她的肩,輕聲地道:“嫂子莫急,季大人正在廳內,你且先在此處稍待片刻,妹子現在便進去將他請出來。”
吳嫂嗚咽著點頭,我便扶她在廳外遊廊的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