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將在這些壁畫上的發現告訴給季燕然去,就見到崖下打探虛實的大盜已經去而復返,躍回岩石上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氣,笑道:“谷下是一片汪洋大湖,九道瀑布盡瀉其中,波濤洶湧,難以斷定深淺。不過……我聽到水下有些奇怪的聲音,想必其中暗藏玄機,因此想要下湖一探,先回來給你們打個招呼,若一刻後我還未上來,便不必等我,直管找路出去罷。”
說著便又要轉身重新下崖,被季燕然一把拉住了胳膊,沉聲道:“盜兄,且先聽我一言。玄機公子的地圖既然是指引著我們透過石塔陣後進入山腹中的石階來至這巨石之上的,必然有他的用意。我想玄機公子他一不可能將我們帶上絕路,二不可能帶上死路,因此待在這巨石之上與跳下湖去都不會是他的最終用意。我們不妨完全地信任他,先靜觀其變再作打算,盜兄認為可好?”
季燕然的話一向很有說服力,大盜挑唇笑了笑,終於轉回身來,道:“也好。只是就這麼等下去,我怕月兒的小身子骨兒經受不了。還有那位老兄,”說著衝了我身後的神秘人笑,“傷得不輕,若再耽擱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乍聞此言不由一驚,連忙轉頭望向神秘人,他一直都默不作聲地守在我的左右,看他方才身形依舊輕盈,不懂醫術或武功之人很難斷定他究竟傷得怎樣。我揪心地握住他的手臂,輕聲道:“傷處怎樣?還能撐麼?”
神秘人依舊不說話,一如既往地將腰背立得筆直。
知道再跟他說什麼也是沒用,只好暗歎一聲望向季燕然,見他也皺了皺眉頭,轉而問向大盜道:“盜兄下去這一趟除了湖下有可能暗藏玄機之外,可還發現有別的古怪之處麼?”
“別的麼……”大盜撓撓頭,“那根連線著石槽的青銅管倒是蠻奇怪的,一直通到了谷下的湖水裡,我敲了敲管體,發現裡面是中空的,且管身也刻滿了雲雷紋。從這塊巨石通往湖面少說也有三百多丈,卻不曉得弄根這麼長的青銅管是要做什麼。”
三百丈?一丈合十尺,一尺約為三十厘米多,也就是說,從湖面到巨石的高度大約有九百米,再加上從巨石到峰頂的高度,少說也得一千二百多米,與正史上的南嶽衡山差不多高了呢!
“刻滿雲雷紋的青銅管……”季燕然摸著下巴邊思索邊自語道:“雲行於上,雷動於下。以雨比恩澤,以雷比刑。善於兼用恩澤與刑罰,以經緯國家……”
“經緯國家?”我聽著他口中的念念有辭,腦中靈光一閃道:“會不會是朝廷無意中發現了這個上古先人用來祭龍神的地方,因此派玄機公子前來督建祭壇,用以重新開始祭祀龍神,以求國家風調雨順、文安武定,然而在建此祭壇的過程中,許是被玄機公子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從而引出了後來的這些事情呢?”
季燕然點頭表示同意我的看法,才要接著我的話說些什麼,卻又望著我笑道:“你這丫頭怎麼又跑到外面來了?眼看太陽便要落山,稍後這裡會更加寒冷,還不趕快回石門裡避著去?!”
我左右望了一望,果見風勢漸猛,水氣更濃,剛想叫他和大盜一同到石門內避風,順便看一看那甬道壁上的壁畫時,卻驀地發現他二人身後濃濃的水霧之中由下至上緩緩地飄上來一道黑影,漸漸地靠近,漸漸地清晰,向前探著身子,呼之欲出——
——這——這是近一千米的懸崖之上啊!這東西——這東西是怎麼“飄”上來的?!
巨龍·宮殿
我睜大了眼睛瞪住那黑影,身旁的神秘人閃身擋在了我的前面,季燕然和大盜不約而同地轉頭向自己身後望去,顯然都吃了一驚,大盜迅速扯著季燕然的胳膊向後退了幾步,嚴陣以待地等那黑影靠近。
只見那黑影向著我們所在的岩石越靠越近,終於漸漸顯露出它的真身來,乍一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