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古見剎聞言低頭看了一眼地宮,五指著地一撫,一縷青黑色的煙魂從深處的地宮汲地而出,古見剎將那魂魄輕送進平笙的掌心裡,道:“這是襄山中一隻盤塗妖王的心魄,是我早年收的。你想要,就給你。”
“把你身體裡的伏魁妖心換了。”古見剎道,“伏魁花心不是易降之物,它會影響你的心性,你懷著它的心,將會成為食人心血的惡魔。”
“這顆心魄,並不為我自己求的。我身上的伏魁心好得很,我也不會換。”平笙道,“就算成為惡魔又如何?我本是妖魔之道。”
“我當年放你一條生路,並不是要看你走到這樣的地步。”古見剎道,“你若害人,我便不能放過你。”
平笙將那盤塗的魂魄攏於掌心,抬頭笑道:“不放過我又如何,如今你所有的法力都用來鎮塔了,想對付我,有多少餘力?難道就憑這一抹微弱的靈識?”他說著走上前去,近在咫尺地看著古見剎,冷不丁在他嘴間親了一親。
古見剎僵著愣了一愣,平笙與他鼻子尖相抵,古見剎能清晰地看見他微微顫抖的睫毛。“和尚,你不怪我褻瀆了你麼?”他輕聲說了一句,閉眼輕揮了一下手,伏魁妖花帶出的妖力瞬間將古見剎的靈識擊散了。
“和尚……我們此生不見……”他回頭看散落一地的流光,未等古見剎靈識回攏,已決然開啟塔門化身離開了。
平笙走出玉殊塔,抬頭望了望天,他聽到身後塔門關上的聲音,沉重如無邊無際的烏雲。
不遠處的一團鬼氣凌空飄過來,將黑傘浮到平笙面前,關切著聲音道:“王,你沒事吧?”
平笙彎下腰執起雨傘,往階下慢慢走了兩步,他停在塔階外,伸手將掌心裡的魂魄放出來。“鶴眉。”平笙道,“這是襄山盤塗妖王的心魄,你舀去用吧。”
鶴眉的鬼身繞著那青黑色的流光,輕易便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大魔力,他如獲珍寶,簌簌又纏上平笙的身體,道:“好厲害,這心魄是從哪裡得來的?玉殊塔的地宮裡嗎?王,你怎麼把這心魄弄出來的?”
平笙想說這不是他的功勞,其實是古見剎送給他的,但他又想到鶴眉對古見剎頗有成見,知道了真相說不定倒要嫌棄起這心魄來了。於是打斷道:“你真哆嗦,到底要不要。你整天飄來飄去的,不煩心嗎?”
“原來王也嫌棄起我來了。”鶴眉這樣說著,音色裡卻含著笑意。說話間,兩氣相融,迸發出如一陣刺目的光芒,流光四射後,在平笙面前慢慢現出一人的身影。
浮霧四散,一紅髮黑袍的男子如遒松般佇立在前,稜角分明的臉龐,還是鶴眉的模樣,只是全身泛著青黑暗沉的光澤,雨光下如披戴了一層細碎的黑寶石,流麗華美。
平笙微微抬頭看了,怔忡間手中的傘都掉了下去。那人伸手一攬,其疾如風,他將傘面重新撐在平笙頭上,眼光裡是深不見底的溫柔依戀:“王……”
鬢髮深紅,眸光如星。這般漂亮的身體,妖王之中也不多見。平笙伸手摸了摸鶴眉的手背,那雙手骨骼分明,從血脈中散出如人身般的溫暖。
“我好喜歡你……的身體。”
鶴眉反手握住平笙的手。“這身體是你賜給我的,王若想要,隨時可以取回。”他道,“只要能在你身邊,於我來說有沒有身體都是一樣。”
平笙聞言笑了一聲,這些甜言蜜語在這寒風冷雨的深夜裡多麼令人欣慰。他上前兩步,伸手輕抱了鶴眉,慢慢將臉都埋在他的胸口,堅硬的胸膛下是鶴眉的心在有力地跳動,他閉了閉眼,不由感嘆道:“真溫暖。”
話音落下,地面突然開始輕微地震動,旁邊的玉殊塔身一陣顫抖,從高處身簌簌落下些許碎石來,鶴眉抬手,強大的魔力往上輕託,那些砸下的來的石塊便浮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