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冉夕顏手掌一翻,按著馬背借力一躍,已然下馬,而烈馬卻止不住奔速仍往前去。
擋住去路的一行人閃身讓過烈馬,冉夕顏定睛望去,不由訝然而笑。這前來打劫的一夥人,為首的,居然是個白面書生型的男子!
這男子清秀的面容上透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纖細白皙的手執著一把綸扇,襯得他身上的白袍愈發的顯眼,“左相大人,在下不才,替天下蒼生前來劫財。”
男子見這左相大人面無懼色,也是暗驚,收起綸扇,一本正經的將這打家劫財說得好似天經地義一般。
趙先念心中大怒,正待發火,卻在見到冉夕顏稍安勿燥的眼神之後忍耐下來。
這夥人,既是知道自己乃當朝左相,只怕用意,遠非劫財這般簡單!心思流轉而過,冉夕顏纖指掠過鬢角,將散落的幾縷亂髮理好,這才笑道:“公子嘴中,將這天下蒼生說得極是重要,可是公子心中,這天下蒼生之性命莫若螻蟻,令人心寒。”
不待這白面書生接過話語,冉夕顏收起笑容,歷聲而道:“我奉命前往北韁,乃是為了鑿井取水,以解北韁子民乾旱之急,爾等卻阻我行程,卻還口口生生為了天下蒼生,著實可笑。”
白面書生一怔之後把胸一挺,“北韁連年乾旱,朝中所派官員無非不是為了中飽中私襄,你,又怎能例外?”
“例外不例外,你憑什麼來評定?你若當真為天下蒼生,何不前往北韁解決當務之急?卻只會在這動嘴皮子,果真應了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冉夕顏睥著眼說完,平靜的面容之上扯出一抹鄙夷,可是卻又大有一種笑談天下的氣勢,讓攔路的劫匪們暗自心嘆。
白面書生卻也不為所怒,反倒笑了開來:“左相大人既是如此有誠意解救北韁子民,藍某又怎可錯失交臂,藍某決定了,追隨左相大人前往那北韁草原。”
說完這白面書生吹了個口哨,而隨著這口哨聲,官道左側的林子裡奔出一輛由八匹俊馬拉著的馬車。
“左相大人,在下惶恐,驚了左相大人的座騎,好在在下平素喜歡乘坐馬車出行,就請左相大人與在下同行,以抵在下過失如何?”
冉夕顏嘴角一抽,坐著這八馬所拉的馬車前來打劫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僅此一人了!
“左相大人盡請放心,在下雖然家中襄空如洗,可這八匹俊馬,在下可是養得很好,奔跑起來,絕對能勝過左相大人所乘之座騎,從這前往北韁,原本還有二日路程,左相大人若是坐上在下這馬車,絕對僅需大半日時辰何可到。”
冉夕顏心中自是清楚,這藍姓書生是有備而來,打劫是假,想要跟隨自己才是真,只是這藍姓書生跟隨自己的意圖,好似也未有惡意。
當下抱拳相道:“那就謝過公子美意,本相卻之不恭了。”說完冉夕顏翻身上了馬車,卻見這馬車之裡竟是極之奢華,絲毫不遜於當初葉赤上塵為自己準備的馬車。
剛坐定,那藍姓公子也翻身坐上前來,掀開轎簾:“趙大人,在下和左相大人先行一步,趙大人可以跟好了。”
話聲一落,那車伕已然揮鞭,八馬立時揚起馬蹄,果真快如流星。而趙先念,用手揮去那八馬所帶起的塵煙,手一揮,身後的眾人也都上了馬緊緊隨著前方的馬車而去。
14:勝
微風徐徐,連帶著日頭也不再那麼熾熱。
趙先念和藍姓書生二人,痴痴望著那正丈量著乾涸大地的女子,這女子,一路奔波到了北韁,別說吃,就連女兒家最為注重的儀表都不曾顧及,就那般灰頭土面的下了馬車直奔旱情最為嚴重的哈赤草原。
今日,已是來到北韁的第十天了,而在她的帶領下,這已經是鑿的第十三口井。
她比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