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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那樣的話,蘇珊娜會責怪他的。

6

丁克坐在外面的走廊裡,問他裡面情況如何。

“很糟糕。”傑克說,“你還有香菸嗎?”

丁克眉毛一挑,還是把煙遞給了他。男孩在大拇指蓋上敲了敲菸頭,他以前總見槍俠抽著手卷菸捲時這樣做,接著才湊近火,深深吸了一口。煙的味道還是很嗆,但不像第一次時那樣嗆得出眼淚。他只是頭暈了一下,但沒有咳嗽。很快我就會成個老手的,他心想著,要是現在回到紐約,說不定我可以去有線電視網上班,就在我爸爸的部門裡。我已經能做好殺手節目了。

他舉起煙放在眼前,一股青煙從菸嘴裡冒出來,而不是從菸頭。“駱駝”的字樣就印在過濾嘴的下方。“我對自己說,永不抽菸,”傑克對丁克說,“一輩子都不抽。可現在我手上就有一支。”他笑了。一聲苦笑,一聲成年人的笑,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這種聲音令他不寒而慄。

“我來這裡之前為一個傢伙工作過,”丁克說,“夏普頓先生,這是他的姓。他曾經對我說,每當上帝聽到‘永不’這種話時,就要笑上一笑。”

傑克沒有作答。他在想埃蒂是如何談到廢墟之屋的。傑克曾跟隨米阿去過這樣的一間屋子,很久以前在夢裡。現在米阿死了。卡拉漢死了。而埃蒂馬上也要死了。他想到所有的死屍蓋著毯子躺在那裡,遠處傳來壓抑的雷聲,就像骨頭在摩擦。他想到開槍打中埃蒂的那個人,當羅蘭的子彈真正結果他的時候他猛地向左一倒。他想去記憶他們剛到卡拉·布林·斯特吉斯時受到的歡迎,歌聲、舞影和光明的火炬,可是腦海中卻只有清晰的死亡,另一個朋友、本尼·斯萊特曼的死亡。今晚的世界彷彿是由死亡創造的。

他自己也死過,又復活了:回到了中世界,也回到了羅蘭身邊。整個下午,他一直企圖去相信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埃蒂身上,但不知道為什麼,又知道那不可能。在這個故事裡,傑克的戲份還沒有完。埃蒂的卻已經完了。傑克情願拿出自己生命裡的二十年——三十!——去拒絕相信,但他還是信了。說不清,他猜想自己已經得出了結論。

這一間間房都是廢墟,只有蜘蛛織網,強大的電路板一個接一個歸於沉寂。

傑克知道有一隻蜘蛛。米阿的孩子是否正在觀望這一切?看得津津有味嗎?說不定這兒看一眼、那兒望一眼,活像露天看臺上某個該死的揚基隊球迷?

他在看。我知道他在看。我感覺得到他。

“你沒事兒吧,孩子?”丁克問。

“沒事。”傑克說,“一點兒都沒事兒。”丁克點點頭,似乎聽到了最有理有據的回答。傑克心中不由暗想:好吧,也許他猜到了。畢竟,他是個心靈感應者。

似乎是為了證實這一點,丁克問道,莫俊德是誰。

“你不會想知道的,”傑克說,“相信我。”他掐滅了只抽到一半的香菸(“你的肺癌全都在這兒了”,他父親以前總是言之鑿鑿地這麼說,像個電視導購員一樣指著自己手裡沒過濾嘴的香菸),並離開了科貝特屋。他是從後門出去的,希望可以避開門前聚集的心焦如焚的斷破者們,在這一點上,他做得很成功。現在,他在喜悅村,像是你在紐約經常可見的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般坐在路邊,等著羅蘭叫他。等著終結。

他想過要走進酒館,也許還可以為自己要一杯啤酒(既然他的年齡已夠抽菸,並能伏擊殺人,那自然也可以喝酒了),也許只是進去看看不用扔分幣是不是也可以讓點唱機唱起來。他老爸曾宣稱,美國終將及時地變成無紙幣社會,他敢打賭,厄戈錫耶託就是這麼個地方,那臺老舊的“思博歌”點唱機早被設定好了,所以你只需要摁下按鈕就能聽到音樂。而且,他還敢打賭,假如翻動歌目盤,一直翻到第十九頁,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