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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賭他不會殺她。她全身的感知全部凝聚在宣墨身上,死死盯著他每一個表情變化,心裡這一刻還如同岩漿般炙熱,下一刻又突然彷彿被拋進了冰水,忽冷忽熱交替著,甚至想,殺了她也好,也許她一死,就又能穿回自己熟悉的那個年代。

時間慢的幾乎停滯,流蘇幾乎已絕望了,卻看見宣墨的唇緩緩揚起成一個漂亮的弧度,眉眼彎彎,伸手夾了一筷蝦子放到流蘇碗裡:“夫人趁熱吃吧,涼了便腥了。”

流蘇全身一下子鬆懈下來,一點點將屏著的氣息撥出,想拿筷子夾菜,才發現手竟然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無意識的吃著宣墨夾過來的蝦,機械的咀嚼著,卻味同嚼蠟。

許是坦白了心跡的緣故,這一夜兩人之間莫名的親近了許多,卸下了防備和偽裝的心分外輕鬆,也平添了許多話。

只是宣墨像是秉持著什麼原則,抑或是信守著對誰的承諾,沒有對流蘇做出任何親密的行為。流蘇閉著眼,那女子的聲音就鑽進了耳朵,那日的對話又在腦中重現,宣墨,怕是為了她吧。流蘇的心裡奇怪的又漲又酸,明明她不愛宣墨,可是想到他因為另一個女子“守身如玉”,卻又難受的緊。她骨子裡,原是個憧憬一生一世的愛情的人,她和宣墨之間,與其說是婚姻,不如說是陰謀。可是這個男子畢竟冠著夫的名義,丈夫丈夫,一丈以內方為夫,她卻似乎離他千萬裡。這個認知,更讓她多了一層挫敗,胡思亂想著,終於沉沉睡去。

宣墨一直沒睡著,沉思的盯著身邊流蘇熟睡後顯得單純的容顏,凌流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那日新婚之夜,她和他作了交易,簽下了契約,顯得再精明不過,原以為她是城府極深的女子,以後幾天加倍留心注意了她,卻見她安分守己,每日不過去向孃親請安。

今日中午她突然送飯過來,自己幾乎是立刻的便猜出她的來意,她卻真的彷彿只是來送飯的,沒有任何有預謀的神色,當時他想,蒼瀾的提醒是對的,這個女子不簡單。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向他坦誠,眼神那樣的清澈,沒有一絲齷齪的意味。細細分析了他的計劃,她的處境。甚至說可以幫他。她說:這天下到誰手裡都是一樣,賢者強者當之無愧,何須在意所謂謀逆篡位的說法。那時的她仰著頭,朗聲說著自己的信念,透著自信的氣勢。她說:人這一生,生下來便是受苦的,不過都是求著微末的生的同時,摒棄更微末的生。這時的她,那神色中卻又帶著悲苦。

她都明白的,知道他對她的防備,他對她的利用。卻仍是像只蚌,張開殼,毫無防備的向他坦露出最柔軟的部位,同時預期著即將而來的痛苦。正是這赴義般的明白,她的酸楚就一點點的慢慢的浸潤了他的心。

宣墨看著流蘇熟睡中天真而不設防的容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一點點,又一點點的靠近,終是碰觸到了流蘇嬌嫩的肌膚,立刻又如被火星灼到,閃電般的縮回,心裡的震撼排山倒海而來,不可思議的盯著自己的手,苦笑了笑,掀了棉被下床,披了外衣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荷包在外伺候著,也不敢深睡,只是淺淺的打個盹,預備著流蘇起夜時伺候。這時聽見輕輕的一聲閡門聲,立刻驚醒,睜開一瞧,竟是少爺。迎了上去聽候使喚,卻見宣墨擺了擺手:“不用你,睡去吧。宣安跟我來。”

留下疑惑叢生的荷包,讓宣安提了盞風燈,在夜色裡往那種滿楓樹的小道方向走去。隱隱的看見纓絡園烏黑一片,宣安上前敲了門,深夜裡聲音特別響亮:“開門,少爺來了。”

唐絡已經索然無味的睡下,睜著眼睛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宣墨這麼多日沒進過纓絡園,只是派人安慰了幾句,不過是近日太忙,得空必來相看的推托之詞。這時聽到小蠻興沖沖的推開房門,大聲嚷著:“小姐小姐,少爺……少爺來了!”

唐絡一個翻身便下了床,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