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凝皺眉,轉身一巴掌拍在了他兒子的臉上,呵斥道:
「愚蠢!」
「國家興亡,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是讀書讀傻了嗎?!」
馮靜修愣住。
馮玉凝皺著眉毛,這個年少的時候,寫憫農之詩而名動四方的名士壓低了聲音,道:「這大陳要亡國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著你我,若是你我倒下去了,牽連九族,這些幾千人,幾萬人,豈不是都要被殺?」
「哪裡還能夠有現在這樣的生活?」
「兒子,你要為了一個人的清名,卻搭上了九族的性命;還是說哪怕揹負些許的惡名汙濁,也要護持住自己的血親呢?」
馮玉凝能言善辯,辯駁讓馮靜修說不出話。
右相馮玉凝的神色也舒緩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悲苦和痛惜:「且,是陛下不聽從諸位名士,
大儒的勸告,才有如今的下場,豈能夠怪我,君不君,則臣不臣,天下之大。」
「難道真的要讓我等為了陳鼎業這個昏庸無道之輩一起死嗎?」
「你要做死讀書的死君子?」
「大陳是要亡了,只好在大陳亡國之前,多拿些金銀,在男子漢大丈夫,在亂世之中,保護自己的家人,親族,已經是勉強支撐,哪裡還有功夫去管別的?」
馮靜修面色動容:「可是,前線軍費,怎麼能·———」
馮玉凝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許久後,他道:「你覺得,只有父親在爭嗎?」
「為何兵部死死不鬆口呢?」
馮靜修面色大變,馮玉凝嘆了口氣,道:
「可知道軍中空餉有多嚴重?」
「可知道滿編十萬的軍隊裡面,有多少隻是個吃糧吃銀的名字?」
「並不是父親要做這樣的事情啊。」
「而是天下大勢,洶湧如此,這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每個人都在搶,誰不拿?誰都在拿的,
在這種局勢之下,別人都拿而你不拿,便是蠢貨,就只是笑柄了。」
「旁人吃的盆滿缽滿,往後還能夠活了性命,卻笑看那死板愚蠢的君子死了,白骨都成灰燼,
也沒有人知道。」
「況且,為父已經派人去了秦王那裡。』
「無論如何,父親會給你們找到個退路的—-去了旁處,咱們爺兩就算是不能夠功名顯赫,參與朝堂大事,猶如現在一般,但是至少也可以有個榮華富貴,安享晚年了。」
「畢競——·
馮玉凝自通道:「我可是,讓人送去了。」
「足足【八百萬】兩白銀!」
西意城中,風起雲湧,前方戰線吃緊,後方百官吞吃。
但是終究還是死死頂住了應國的功績,雙方在這裡廝殺洶湧,倒比不得前幾年的西域之戰,比不上狼王直鑿大應內部之戰,但是也是這些年難見的勇烈。
天下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這裡。
各方的後勤,軍勢匯聚,陳國,應國發動民夫,役代替後備軍團,運送糧食,後勤補給,自陳國的都城,北境一直到西意城的道路上,都是運送糧草之人。
只是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
陳國數座城池發現敵軍。
這一次不是來自於北方,而是來自於此刻陳國疆域的更南方,一共五路大軍齊出,鎮西關城一路大軍,為首者揮舞手中的兵器,大笑震動四方。
出戰的陳國戰將還沒有看到對方的刀鋒,就在低沉的狼吼聲音中,脖子一痛,旋即頭顱飛起,
一腔熱血灑落,在這劇痛之中,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了。
「好快的刀———,好迅猛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