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厲害!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呢?”
“姐姐有所不知,這是剛進府的。爹爹說安排個身手好的丫頭,以後好保護我。”
榮宛點點頭,瞧了一眼晨光中容色驚人的小臉,“合該如此的。”
阿凝道:“我爹爹尋了好幾個武藝好的丫頭來呢,回頭讓你和五姐姐也挑一個回去。”
榮宛微有驚訝,沒想到阿凝這樣可心。望見她亮晶晶的眼,任誰都看著舒服。她便笑著點點頭,“回頭同五妹妹一起去看看,在此先謝過六妹妹了。”至於是不是真去就再說了。
阿凝其實有點鄙夷自己的虛偽。但人在此處身不由己,她若是不學習榮宛的可人辭令,就只能是榮宜的不善言辭,白白惹人唾棄。雖說她即便不善言辭也不見得會過得不好,但相較而言,她還是更喜歡前者。
她那大姐姐可是跟誰說話都能讓人心生愉悅的。
榮宛在銜思閣還沒坐多久,就有她院裡的小丫頭找過來。
“四姑娘!管姨娘在倚念堂鬧得厲害!夫人這會兒不在府裡,您要去看看麼?”榮宛的大丫頭香雲,出去了問清了原因,回來時神色慌忙。
“她又怎麼了?”榮宛有些不耐,但還是起了身。一直以來,她都跟著母親學習管家,偶爾也代母親理事。
☆、第 8 章 東臨侯府(五)
榮宜的倚念堂與榮宛的抱悅軒只一牆之隔,和阿凝的銜思閣卻有些距離。榮宛和阿凝趕過去時,屋裡已是一片凌亂,地面上撒了許多青花茶壺的碎瓷片,管姨娘一臉怒然,隨手從旁邊的粉彩牡丹美人花瓶中抽了根橘花枝條,竟要衝過去往榮宜身上抽。
“你個小娼婦!看我打死你!”
榮宜的丫頭秋萍攔在前面,生捱了幾下。榮宛使了個眼色,香雲立刻指揮了幾個跟來的粗壯嬤嬤,把猶如瘋婦的管姨娘拖開。
管姨娘還在掙扎,卻拗不過身高體壯的兩個嬤嬤,她身子被制住,嘴裡仍然在噴糞,“你個死丫頭!小娼婦!如今跟著外人來欺負你親孃!你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是誰把你屙出來的?要不是我,你能生在這府裡吃香的喝辣的?”
這一句句一聲聲的,簡直不堪入耳。
榮宜跌坐在地上,流著淚不說話。
莫說阿凝,旁邊的丫頭婆子們都聽不下去了,哪裡有親孃這樣罵親生女兒的?真不愧是個花街柳巷出來的,也幸好,管姨娘所生的另一個孩子,二房唯一的男孩兒榮寅,養在了二太太名下。
榮宛則淡定許多,似乎看多了管姨娘撒潑。她讓人捂了她的嘴,厲色道:“姨娘莫不是瘋了?府裡的正正經經的小姐也是你能辱罵的?!這事兒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你以為你還能留在府裡麼?”
管姨娘看向榮宛時,眸中的憤怒和不甘更盛,彷彿榮宛是她仇人似的,將她惡狠狠瞪著。
榮宛自然知道,因為榮寅被母親養在身邊,管姨娘對詹氏母女恨之入骨的,平日裡被壓著抬不起頭,只能忍著,這會子不知是著了什麼瘋魔,竟毫不掩飾了。
榮宛卻不理她,只把榮宜從地上扶起來,給她理了理衣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榮宜只默默流淚,不願意說話。榮宛便看了眼秋萍。秋萍一邊臉頰上有紅腫的傷痕,顯然是方才被抽的。
她噗通一聲跪地,說清了事情原委。原來這段日子榮寅病了,管姨娘心下著急,不知從哪兒聽來個治療咳疾的偏方,說是要服用雀華庵靜安師太念過咒的香灰水。但這位靜安師太每回唸咒制靈水,都須收一百兩銀子。管姨娘賣了自己的幾乎所有值錢東西,也只湊出五十兩來,多次去求老太太,不料老太太完全不信她的話,她便找上了榮宜。
榮宜雖說是庶女,但因府裡姑娘本就不多,府裡每每有簪花錦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