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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真的,這已經不是用好聽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了。

秦玖望著蕭樂白。

他完全沉浸到了曲子之中,神色溫雅而寧和,懷中抱著箜篌,流水般的長髮半梳半扎,遮住了他半邊臉龐。

這樣一個人,怎麼甘心到朝中做一個樂師?

他本該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江湖人。

秦玖微微眯眼,就在這時,蕭樂白朝著她這邊望了一眼,那雙並不怎麼漂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皎皎笑意。

自從祈雪節上坐了他的馬車後,秦玖還從謝見過蕭樂白,而蕭樂白似乎也對她並無成見。

秦玖執著酒杯,也朝著他微微一笑。

終於,蕭樂白的手指停止了撥動,樂音嫋嫋而至。但聽者卻覺得這首樂曲似乎永遠地留在了自己心中。

高座上的慶帝閉目聆聽著蕭樂白的樂音,唇角勾著欣然笑意。最後睜開眼睛,臉上早一掃方才的沉鬱,笑微微地說道:“蕭愛卿的琴技越發高超了。張福,將朕新得的南海珍珠五枚賞給蕭愛卿。”

蕭樂白忙俯身謝恩。

慶帝似乎有些乏了,微笑著道:“我大煜又得了這麼多棟樑之才,朕甚是欣慰!朕有些乏了,先回宮去了。”慶帝說著,便從高座上起身,在張福的攙扶下,起駕回寢宮去了。

眾人一起跪倒恭送走慶帝。

此時,這場瓊林宴對於這些才子們來說,似乎才剛剛開始。一些初認識的,便幾人圍成一圈,開始了划拳飲酒。有一些矜持的,仍然自己坐在那裡慢慢飲酒。也有些擅於交際的,開始遊走著互相敬酒。

這擅於交際的人之中,便包括了探花郎宋晨。他端著酒盞,從安陵王顏夙那頭開始,一個一個人輪著敬酒。但終於到了秦玖面前時,秦玖方端起酒盞,他卻一扭身,轉向了秦玖對面的才子,直接把秦玖隔過了。

秦玖端著酒盞一怔,在旁人眼中看來,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她倒是沒什麼,微微笑了笑便把酒杯放下了。

身後的枇杷卻是看不過了,閃身擋在宋晨面前,冷聲道:“別走!”

宋晨一揚眉,唇角含笑,輕聲問道:“做什麼?”

“敬酒!”一向不多話的枇杷冷森森命令道。

宋晨眯眼,視線掃過秦玖,唇角笑意極其譏嘲,“她憑什麼讓我敬酒,我就不敬酒,你奈我何?”

枇杷並不多話,只是重複道:“敬酒!”

那架勢,就是不敬不行。

兩人這麼一爭執,引起了殿內大多數人的注意,皆好似看笑話般瞅著事態發展。有些喜歡看熱鬧的,甚至想著,能打上一場才是好的。

新科一甲前三名,便有兩位和秦玖不對付。

秦玖臉色微微一沉,唇角原本溫婉的笑意慢慢凝住了。她慢慢起身,伸手端著酒盞,朝著和枇杷怒瞪的宋晨微微一笑,“探花郎,要你給我敬酒確實委屈,該我敬你才是。”說著,秦玖端起酒盞,將盞中酒液一飲而盡。

她翻轉手腕,將酒盞放在桌案上,也不理會宋晨是否飲酒,便道:“枇杷,我們該走了!”

枇杷頗為不甘地眯眼睥睨了一眼宋晨,這才隨著秦玖出了殿門。

身後,宋晨端著酒盞輪到了給謝滌塵敬酒。

謝滌塵接過宋晨奉上來的酒盞,一飲而盡,笑吟吟拍了拍宋晨的肩頭,咧嘴笑道:“好個探花郎!”說著,朝著宋晨伸了伸大拇指。

秦玖未曾回頭看,聽到謝滌塵的聲音,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這笑容在迷醉的夜裡,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絕豔。

秦玖漫步出了仁崇殿,也不知自己方才飲了幾杯,竟覺得熏熏然欲醉,此時被冷風一激,寒意直透入骨髓,忙裹緊了身上的衣衫。

夜涼如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