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他眉眼俱柔,面前姑娘秀眉輕顰、眼底的依戀甚深,他瞧著,暗自一嘆,勾引出憐情情懷,不由得說:“大哥答應你,往後,再也不偷偷一個人離去,若要走,定和你相辭。”
“大哥……”她輕喚一聲,小臉歡欣,目中隱含淚光。
鷹雄按住她兩邊上臂,拍了拍,故作輕快地接著道:“好啦,前兩件解決了,你還有什麼要我做?”
她抿了抿唇,雙頰淡嫣,扯著他藏青色的披風,學他輕快的口氣:“第三件事,離開之前,大哥可不可以同招弟去趟彩工坊?那鋪子賣衣賣布,我想……想挑件新披風送給你。”
肝腸如雪
九江向來夏熱冬冷,四季嚴明。瞧這夏風多熱,年尾冬雪就有多凍。
走鏢是不分時節的,四海鏢局依然忙碌,外牆上張貼一排“誠徵鏢師”的啟事,前來面試的不少,但過關合格的有限,局裡頭常鬧著人手不足,因此那牆子啟事從夏天到冬天,又從冬天貼到春臨,尚無撤下之意。
新一年,春芽早發,四海接下不少藥材運送的生意,著實忙了一陣。招弟和帶弟已能獨當一面,而來弟、雙胞胎和小金寶亦時常隨隊走鏢,頗有心得。
日子尋常滑過,就在這春末時分,招弟和帶弟姐妹倆領著一支鏢送往東北途中,在客棧下榻,帶弟卻無緣無故失蹤了一整晚,不知去處,直到天魚肚白,她才昏昏沉沉教一名男子送回。
招弟與他打了照面,甚是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那男子見她仗劍橫阻,不讓他再靠近帶弟,笑了笑,道:“竇大姑娘,認不出區區在下嗎?”
聽聲辨人,竟是當年在仙霞嶺隘口劫走帶弟的李爺。
“你易容?”她問,分不清哪張面孔為真。
男子沒有作答,將一長盒放在桌上,靜然道:“煩將此物轉交給‘天下名捕’。”道完,目光越過她,在昏沉的姑娘身上停駐了會兒,接著瀟灑轉身。
“且慢!”招弟朝他背影喊著,隨即奔出,“你對我二妹做了什麼?”
那男子頓了頓,面容微側,竟是陰鬱落寞。“你何不問……她對我做了什麼?”謎般地回話,不讓招弟再有發問的機會,他身形一縱,眨眼間已躍出客棧牆外,翩然離去。
招弟懷著滿腹疑雲,在回房揭開對方遺留下來的長盒後,疑慮更添震驚。
長盒中安置著一柄劍器,鞘身龍紋,與劍柄、護手上的雕著自成一格,劍穗上繫著一塊黑玉。拔劍出鞘,寒光逼人,劍身上清楚地刻著名字,竟是義兄遍尋不獲的龍吟寶劍。
她既驚且喜,雖然整件事透著古怪,中間還夾雜著帶弟和那男子的糾葛,但如今尋獲已然龍吟劍,義兄多年心願可了,招弟暗自揣想,見到這柄寶劍,他不知會如何歡喜?!定要通飲三大壇酒了。這趟子走鏢順利抵達了東北,回程時,在當地恰巧接下一支走往鄱陽的小鏢,順道多人一筆悵。
自得龍吟劍,招弟邊走鏢,沿途打探著鷹雄的行蹤,卻無所獲,他總是如此,五湖四海地飄泊,常是某處賊窟被剿、某個江洋大盜落網被擒、某個殺人狂魔讓人就地正法等等的訊息傳出,才知他曾至此地。可聽聞的,早是發生過的事蹟,現下人在何處,沒誰能知。
回到四海,蟬鳴喧騰,四季中,正是她隱隱期盼心思浮動的季節。
這日清晨,她在蟬聲中醒來,剛步進大廳,負責看門的鏢局弟子匆匆跑來,遞了一封短簽過來。“大姑娘,是個孩子拿來的,說要給你,我問他對方是誰,那孩子也說不清楚。”
招弟疑惑地接過,攤開信紙,一瞧,容如花綻。
珍香樓上,樽酒相候,金蘭一聚,互訴情衷。
她認得他的字,龍飛鳳舞,蓄含勁韻。
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