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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要去滁州,城裡城外,相去不過數里之遙,當下點頭應允。

黑馬此時已然痊癒,奔行如風。兩人疾趕一路,不日便來到滁州城下。

唯心之系

酈琛瞧見那高大的城門,不由得憶起從前少年時光,不曉得進進出出這城門多少次。那時候他滿心裡只掛念著打獵嬉耍,天底下最糟糕的事情,也不過是背不出劍譜,被他父親拿住了責罰禁閉。——“唉,如今我便是要爹爹來責罰我,也是不能了。”

念及此處,又想到當年一大家子人何等熱鬧,現下卻剩了自己一個形單影隻;幸而有一個簡淇在這城裡等著自己,不然這舊地重遊,更不知是何等淒涼難堪的況味。

他懷著這一番心思,恨不能立時三刻便見到簡淇。跟著李斌走了幾條街,來到了從家客棧,忙去櫃上問話。那掌櫃的言道,當日一早便有人為簡公子訂下了房間,預付了三天的房飯錢,人卻尚未到來。李斌見酈琛失望之情溢於顏色,勸慰道:“許是簡公子路上有甚麼事,延滯住了。”酈琛搖了搖頭,心中隱隱約約,說不出的擔憂,只想:“洛陽路遠,我路上又耽擱了這好些天,他便再有什麼事,也早該回來了。”

店小二引了酈琛到客房相候。酈琛惴惴難安,似乎總覺得有甚麼事情不對,卻只想不出來。在房間裡等了片刻,忍不住又走出,要去再問那掌櫃的幾句話。甫出房門,見李斌在廊柱前同一個年輕漢子說話:“……怎地也到這滁州城裡來了?莫不成吃不消王府里老俞教習的棒頭,悄悄脫逃了不是?”那人笑道:“便借我兩個膽子,卻哪裡敢!原是小王爺派馬大哥他們到這滁州城外頭辦事,我便求了汪管家放我假出來,跟著馬大哥過來了。”

酈琛聽到“滁州城外頭辦事”這幾個字,幾乎便聽得見自己心裡“咯噔”一下的聲音,先時那一點影影綽綽的疑慮徒地都湧了上來,情不自禁地走上了兩步,道:“小王爺派人去滁州城外辦甚麼事?”那人見他突然冒了出來插口,愣了一愣,李斌便道:“這位酈公子,乃是小王爺的朋友。”那人慌忙行禮,笑道:“失敬!失敬!我也不知馬大哥他們要辦甚麼事情,可不敢亂說。”突地頸上一寒,一把劍架了上來,酈琛沉聲道:“你究竟知不知道?”

李斌見他好端端地突然翻臉,呆了一呆,道:“酈公子何必如此……”只說了這幾個字,眼前銀光一閃,跟著腰間微痛,卻是被劍尖刺中了穴道,癱坐了下去。酈琛長劍閃電般也似地一轉一收,又架上了那人的脖頸,喝道:“你將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說了,不許有一個字隱瞞。”

那人渾身亂戰,結結巴巴地道:“我……小王爺交代的事情,當真不知。只曉得馬大哥帶了二三十個人,都是府裡的好手,又換過了衣服出去,多半是……是去殺甚麼人罷。”酈琛手中的長劍不自禁地沉了一沉,那人“哎喲”一聲,頸上已然被割了一道口子,鮮血涔涔而下。酈琛定了定神,問道:“他們去了哪裡?甚麼時候去的?”那人忍痛道:“今天一早走的。我……我只聽到了一言半語,說是到這城外樹林裡,找一個甚麼搭在溪邊的木棚……”

酈琛頭中“嗡”地一聲,拔步飛奔出了店堂,跨上黑馬,便向城外馳去。他這時候再顧不上愛惜那馬,連連加鞭催趕,恨不能插了翅飛去。聽得耳畔風聲呼呼,心中亂成一團,只想:“我怎地便想不到?哪裡有這般湊巧,馬兒出了洛陽,便生起重病來?可他為甚麼……牧謙可是救過他的性命!”

黑馬風馳電掣地跑出了城,進了那樹林,沿著他從前打獵走慣的小道一路奔去。片刻間那木屋便在眼前。酈琛飛身躍下馬來,也不繫住,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木門前,一推推了開去。

房裡空空蕩蕩,並無半個人影。然而酈琛一望之下,一顆心登時沉了下去。但見房內一片凌亂,一張方桌翻倒在地